一旁的襄玲听了这话,忙上前拍了林堇一下,“啊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双手合十,仰头看天,说:“过路的神佛们,什么都没听到,我家大爷不过是顺口那么一说,是胡说八道的,你们只当是耳旁风,风吹吹就散了。”
雨竹笑道:“大爷放心,厨下早知道不能给你们吃参,这鸡汤里的参并不是我们大覃的,是从高丽来的。这参是萱娘推荐的,说药性要比我们大覃的参中正平和,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日常用起来不像我们大覃的参那么多忌讳,蛮适合日常用来进补的。知道大爷不爱参味,所以厨下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那个参味给压下来,尽力减到最小。再说,大爷的身体看起来结实,可是也没结实到哪去,前阵子又遭了那么一场大罪,正该好好补补。这谁家的哥儿姐儿不吃点好东西的?大姑娘不也打小儿补过来的,怎么到偏大爷这里,就这么挑剔呢。”
林堇听了直摇头,笑道:“不是那么回事儿。姐姐从会吃饭开始就吃药,是因为身子弱,所以需要补一补;母亲需要进补,是因为生产其实是一件很伤人的事,哪怕她生我和琳哥儿时很顺利,但也损失了不少元气;父亲公事繁忙,而且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也要适时进补。像我这样的,只要日常吃得好点儿就行,用不着人参肉桂的补。若是现在就靠这些滋补的药材培着,等我老了可怎么办呢?再说,别人家我不知道,我们家,我的胃口如何,你们这些在我身边伺候的最是有数,这样的我,若是还补,只怕没几天就被补成个胖墩,没法看了。”
“要是大爷真成胖墩倒好了。”刚闻其声,张睦家的掀着帘子,从外面进来:“老爷巴不得哥儿长几斤肉。大爷近年清瘦得很,几乎都能和大姑娘比了。大姑娘是个姑娘家,身段窈窕,不瘦一点倒是无所谓,可是大爷是个纠纠男儿,太过清瘦,身体单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不是好事。”
林堇看到张睦家的过来,赶忙让座,吩咐丫头们上茶,听了她这话,心中暗叹,不能胖,因为一胖女相就特别明显,可是看样子好像也不能太瘦。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壮实,难不成她还要每天举铁,让自己练出一身肌肉不成?
喝了一口茶,张睦家的忙说出来意:“大爷,我今天在族里听到一个消息。族里有几家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门路,好像要送女去几位王爷府中。我觉得事关重大,所以来和大爷商量,这事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阻止呀?”
走女子裙带路线,这种事虽然在仕林中提起来,似乎颇为不齿,但是并不是不能做。特别是林家,虽然是世家大族,但是当年那场由林堇的高祖而来的,断了族中五十年仕途的举动对族里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偏林如海这支人丁不盛,以致于五十年的期限到了之后,族中想要恢复往日的荣光,实在是太难了。
这种情况下,族中有些人家选择走捷径,林堇可以理解。但是朝中的几位王爷的后院,不是那么好进的。不是说他们后宅争斗激烈,而是因为朝堂上面的争斗并没有停歇。后宅里面的斗,虽然也有你死我活,但是输了,一般大多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就罢了,不会牵涉到家族;可朝堂上的不一样,朝堂上的争斗,输家赔上的可不仅仅是自家的身家性命,还有站在他身后一干人等以及家族的性命。
林家送女入这些王爷的后院,在世人的眼中,等于是站在他们那一边。届时,如果这位王爷卷入朝堂的争斗,输了之后的结果,林堇的舅妈出身的张家,曾经煊赫一时的张家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