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酒铺在南越的一边,那么一名少年则可以说是在南越的另一边,因为两个地方相距极远,这里是南越的帝都——伊吾。
某处街道上,周围不见什么人流,两旁房屋更是没有任何完好之色,状况好一些的也只是坍塌了一半,由此可见由于先前的打斗场面着实太过惨烈。
“打了小的就来了老的,真是无耻得可以。”街道中心,两个气息紊乱的修行者被打晕了叠在一起,木林头发有些凌乱,气息微乱,双腿盘着坐在他们身上,左手拿着龙骨刀指着对面的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粗鲁地吐了一口鲜血,环视周围的一圈人说道。
“我不管你们是谁,但那个人我是一定要废掉的!”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骄傲,动作更是嚣张至极,却较之以往多了几分风轻云淡,丝毫没有因为惹了某些权贵而感到紧张或是什么别的情绪。
年轻男子身上锦衣玉服,显然地位不低,只是脸色阴沉,愤怒说道:“有本事你解开阵法来战上一场,若是你赢了,你伤我双腿的事本公子可以既往不咎!”
以木林为中心,直至那些人脚下的范围内,隐隐约约有着细密线条织成的一个繁复大阵,像极了盛阳照耀下湖面上的粼粼波光,却又玄奥至极,似蕴含着无数命机。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容貌极其清美的小姑娘,气息如同湖面清风,散发着薄荷般的纯净凉意,此时秀眉皱着,似是有些紧张和害怕,显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但终究也是心性不凡之人,她拉了拉木林的衣角,说道:“他是太宰的小孙子俪其,颇受宠爱,横行霸道惯了,我已传信出去,暂时,暂时不要惹怒他们。”
“有本事你们进来。”木林没有理会她,向对面的人微嘲道。
站在俪其身边的一个形容枯瘦的老者看着木林温言说道:“这个阵法布得确实极妙,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但阵法就快要散了,你们还能怎么办?”
老者是太宰府上的客卿,苦修两百余年,如今已是洞天巅峰,亦是颇受尊崇,即便是俪其都不敢说什么不敬的话。
“所以我在等人。”木林自然知道问题的利害,不然也不会让青鸟飞走,笑了笑后又意趣盎然地悠悠说道:“搬救兵听说过没有?给你们一个机会,在人来之前快逃吧!”
他身旁小姑娘名叫辛芽,此时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老者神色不变,“除非来的是神威境的强者,但也还是要给太宰府一个交代!”
“沈老莫要与他废话,现在攻击他就再无退路!”俪其看出阵法将要破碎的一角,咬牙指着木林沉声道。
此时该如何处理,老者心中自然要比他清楚,同时也是因为某种不好的预感,他大袖一挥,一道巨大的气波随之而生,冲击着阵法形成的无色屏障,数息间,大阵悄然消逝。
众人开始群而攻之,一道道飞剑和灵器法宝向木林二人轰炸而去!
而若是让这些攻击落实,对于一个洞天中境的人来说,何况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但木林面对这些却没有任何动作,眉毛在此时忽然挑起。
不是因为那些人无耻至极的攻击方式,只是因为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人。
于是他看着她的背影心想,将近一年不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胖了?
说是胖,却不是真的胖,只是穿的有些多。
木恒背对着他静静地站着,然后向前抬手,伸指轻弹。
伴随着街道中央一阵一阵响起的兵戈相击声,无数道夺目剑光骤然闪烁,剑气充斥场间,十几个人全部倒飞而出,猛地撞到石墙或是地面之上,不断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模样看着极其凄惨!与之关联的灵器更是宝光暗淡,显然是被镇压得不轻。
“你他妈的是谁?!”俪其目瞪口呆,愤怒至极,大声吼叫。
老者方才没有出手,此时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一惊,脸上隐见骇然之色,继而又听到了俪其这般无礼的声音,心情不禁有些糟糕,瞪了他一眼。
俪其对此毫无所觉,依旧怒视前方。
烟尘渐渐消散,从中现出一名穿着厚布衣、带着斗笠的人,眉目如画,是名女子,一把散发冰凉杀意的飞剑正静悬其侧,仿佛随时准备好再次攻击。
“不知座下所为何意?”老者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但确定自己不是对手,沉默片刻行礼道。
座下是尊称,既然对方修为高于自己,那么这便是对强者的敬称。
“什,什么?”俪其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意味,忽地惊恐,震惊万分,右手紧紧攥住衣袖,险些从轮椅上跌落下来。
木恒没有说话,转向木林,将斗笠拿下放在一边,检查他的伤势。
“怎么这么慢?”木林看着这张久违而依旧苍白的脸,没有过多的喜悦,却是嫌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