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禾将制好的药送去给陌玉后,嘱咐了几句,便带着辛芽来找木恒,看到突然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个糙脸方正的和尚,有些意外。
虽说昨日有些动静,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甚清楚。
辛芽看着对方隐隐想到了什么,又有些不太确定。
“他多年来一直都待在忘念峰,你们应该听说过。”木恒向她们两个介绍道,旋即对苍松说道:“一个是风白云的弟子,一个来自清心派。”
苏凉禾二人闻言微惊,赶紧行礼,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失声惊道:“您就是那个传闻在一百年前对某位极为出色的前辈痴恋不得,最后遁入空门的寒山寺大师?”
“你师父才痴恋不得呢!”苍松本来对清心派的那个丫头更感兴趣,但如今听到这个风白云的弟子如此一说,看了她一眼,毫无长辈模样地恼怒冷哼。
苏凉禾没有感到什么压力,心想,他确实也是不得,但您可比他惨多了,她十分熟络的拉着辛芽坐了下来,“大师您可不可以跟我们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啊?”
苍松不想理会这个目无尊长的小姑娘,对着辛芽说道:“无垢之体?你师父是谁?”
“您,您是怎么看出来的?”苏凉禾很是意外地看向辛芽,辛芽更加震惊,心想,这可是师父亲自施术掩住的气息啊!
“别管那么多,你快说你师父是谁?”苍松心想,也不看看我们寒山是以什么出名的?然后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苦涩地说道:“不会是那个疯婆娘吧?”
他在忘念峰隐修多年,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如今说出来的,自然是更早以前的事,也就是说,他口中的疯婆娘应该是一百多年前便十分出名的人物。
辛芽知道门中有个性情孤僻的师叔常被外人这么说,但向来正直乖巧的她自然容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这么说长辈,即便对方也是长辈,“家师道号忘机,还有请大师不要这么说我师叔!”
苍松微怔点头,看了木恒一眼,“你那位师叔最近怎么样了?”
“无泥师叔已经许久未出洞府了。”辛芽沉默了会。
木恒忽然起身离开。
苍松以为是提到某个人让她心情有些异样,赶忙站起来,“我陪你!”
“你和小姑娘聊聊天。”木恒没有回头。
苏凉禾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看着木恒走去的方向,沉默了会,后对着身旁的辛芽说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情况?难道那位大师隔了这么多年移情别恋了?”
“应该不是……”辛芽因为某些原因看得比她清楚,摇了摇头。
……
陌玉靠在塌上,脸色红润了些,气息愈发稳定,想来伤好的差不多了,毒也有所消解,朝着走进来的木恒温润一笑。
木恒走到窗前,透过繁茂的树木看向苍松的方向。
“看来苍松大师对你用情至深啊!”
木恒神色平静,“那是执念,不是情丝,就算没有我,他也可以活得很好。”
“但没有你他却不会想活。”陌玉站到她身旁。
木恒没有说话。
这种仿佛背负着他人性命的感觉让她很不习惯,哪像以前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杀谁就杀谁。
陌玉起透过窗外,看到两个小姑娘和苍松说着笑,惹得光头和尚很是恼怒却又不知如何反驳,“那你为何还要再见他一面?”
木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知道你传信给了她。”
“是的。”陌玉微笑。
“不管是为了帮她走出来也好,还是想看戏也罢,我会等她,如果不死,之后我便会离开。”
陌玉没有回答,说了另外的事,“靖王来到了这里。”
木恒淡淡挑眉。
“你的眼中没有丝毫恨意,只有如水的淡然,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论怎么看都是因为那个少年,所以那个少年是谁呢?而前段时间他离开过一次,那么你当时是为什么要留下来呢?”陌玉看向她,似也在猜想着什么。
“星轨图可观万物轮转,亦可推演国之气运,你坐在那里的时候常常看向王宫的方向,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木恒没有回答。
“您当初为何要杀于公公和盛天那些旧贵族的家主们?”陌玉意味深长地道,“为何又要救下颜家的后人?当个不干涉俗世的仙人不是很好?”
木恒看了他一眼,神色依旧平静,像是不屑于回答,却又更像懒得回答,而后又起步离开,“走了。”
……
王乐施想尽各种办法,终于从李也等人的监视下来到了太傅府,而以他的能力自然不会被这座宅邸的人发现,便寻着气息来到了离香小榭。
待看到那个满脸通红的和尚,他有些意外地咦了一声,意趣悠然地凑过去十分熟络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