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心事儿的周君兰惊魂未定,她前些天看到的男生,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校园里,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当一切风波结束之后,周君兰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在见到那张脸庞,这辈子都不需要再出现任何的瓜葛。
不得不说,他俊秀了不少。
当天面试的地方,她听到了许多女生议论着他的容貌和醉人的微笑——可那是放在糖果罐里的毒药。
周君兰想要这么劝她们。
她烦躁的吐出一口气,捏着眼窝休息。
“小姐,你怎么了?”管家问她。
周君兰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到管家关心的眼神时,才想起自己坐在车里。管家开车开得很平稳,自己感受不到一点儿颠簸,如果不是在全神贯注想事情,想必昏昏欲睡的感觉很快就会袭来。
“没事儿,我......没睡好。”
“那还去画展吗?”管家逐渐将车速降慢。
“去,赵姨还在等着呢。”周君兰打开车载冰箱,抄起一瓶苏打水下肚。
宾利车在画展前停放的车辆中,耀眼得发亮。
什么样的人会来画展呢?不同于已经被大众化的音乐、电影、电视或书籍,绘画艺术是一个壁垒较为高筑的圈子,并且围成的面积不大。心趣相投的一小撮人,会以画为媒找到彼此,倾心交谈,在精心摆放调整的灯光明暗之间,面对那些用灵性的手指勾勒出来的符号和纹案,交换着微不足道的见解。如果碰到志趣相投的知己,两人欢笑着碰杯,感受喧闹城市中难得的宁静。
周君兰不懂画,可是赵姨总喜欢把自己的画拿出来给她看,微笑着询问她的见解,小心翼翼地仿佛自己是个如何伟大的画家或是鉴赏人一般。
像是不满于自己在家孤独地作画,赵姨办了这个画展——人少得可怜。
踏着一席蓝裙的周君兰走进画展,错觉地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但其实她并未来早。稍微往里走一走,就可以在食物的取餐区找到一堆人。
“兰兰?你来啦。”赵姨从一个别致的拐角走出,浓密乌黑的头发盘成盘在头上堆叠,xiong前的傲挺和无需浓妆艳抹的轻柔容颜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身上是和自己同样款式的蓝色连衣裙,很明显是故意给自己这套衣服,以显亲密。
“赵姨,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没有没有,正巧呢。”赵姨朝楼上指指:“楼上来了个鉴赏家,如果他觉得我的画有些水平,会在给我写评价上报的。”
“那很好啊。”
赵姨搂过周君兰的胳膊:“你......陪赵姨一起好不好?”像是询问又像是请求,带着渴望的眼神,她搂上的胳膊没法让周君兰拒绝。
有人说,美人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而当青嫩的和艳熟的玫瑰在同一处开放时,并不会彼此争奇斗艳,反而满足了大众所需的多数审美。周君兰和赵姨互挽走上楼梯,脚上踏着的高跟和平底,步履一致,走得轻盈,泛出阵阵香气,许多男士在谈论着这是否是一对姐妹。
站在楼下的管家看着走上的两人,觉得如果把她们的合照放到门口,会比光秃秃的语言描述:一位追梦的女画家。要好得多。
仿佛是特意布置成中西合璧的样式,楼上的装潢充满着中式特色,由像似檀木的墙壁,刻画着各式各样突出的壁画,整个二楼飘着淡淡的檀香,还播放着古筝和笛子的古风曲目,怡静的氛围放缓了每个人的脚步。所以二楼,才是真正赏画人来的艺术殿堂。
鉴画的孙先生手里端着一杯冰香槟,杯沿上凝结出的水珠慢慢滑下,然而全神贯注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专注得像是雕塑一般令人不忍打扰。
赵姨想向前去打招呼,却被周君兰拦下。
“等一会儿吧。”周君兰小声说。
就当是听音乐,两人矗立着在孙先生的背后,仿佛也是两位赏画人。直到,孙先生的嘴角露出欣慰的微笑,长舒出一口气时,他才喝了口香槟缓缓转过身,看见了两人。
“你好。”赵姨微微鞠躬,周君兰也点头示意。
“哦,您就是......这副作品的主人了。”孙先生伸出手与赵姨微微相握,把目光移向旁边的周君兰,随即眼里泛出光芒:“好漂亮的小姑娘!长得清秀,是您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