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时,丑时,天还没亮。但皎月如圆盘,散发出洁白无瑕的光辉,宁静而美好。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远远望见院子里黑暗中躺在地上的爹爹和娘亲。白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思考能力。
头晕目眩,感觉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么也看不见。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我闯祸了,爹爹和娘亲他们因为我受了重伤。”
眼中不自觉地涌动着泪水,滚滚地落下来。
她真的好怕,好怕........
她什么都不敢想,她拒绝去想。喃喃地告诉自己,没事,没事,娘亲和爹爹他们只是受伤了晕过去了。
跌跌撞撞地朝他们奔过去,体力不支,瘫软在地上。
爹爹和娘亲一动不动、浑身血迹地躺在那里。爹爹俯身向下,娘亲被压在底下,看不到面容。原来爹爹在最后的时候,把娘亲护在身下。爹爹的头似乎受了伤,上面有厚厚的一层血痂,脖子上身上到处是暗红色的血迹。
她伸出手,手却不受控制地在颤抖和僵直。好半天,才能放下来。咬咬牙,再也顾不得自己怀有“身孕”,努力地把爹爹从背后抱起来,再轻轻地平放在地上。
原本白芸还抱着希望,以为有爹爹的护佑,娘亲应该没事。但事实很残酷。娘亲的额头受了重伤,有个窟窿。血液已经干涸。
并排的两个人,在月光下,脸色青灰,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机。
摸了摸娘亲的脸颊,冰凉;摸了摸鼻息,感觉不到。摸了摸爹爹脸颊,依然冰凉,鼻息也感觉不到。
手一哆嗦,捂住嘴呜咽着,哭不出声来,泪水却不自觉地噗噗落下。
她拼命地摇着头,根本无法相信,爹爹和娘娘真地就这样离她而去了。
“爹爹!”
“娘亲!”
白芸崩溃地大喊。然而没有人回答。恐惧和绝望,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一边流泪一边趴下身去,想要听听他们的心跳,是否还有一线希望。却因为肚子有些凸起,一时无法将身体贴近。她有些笨拙地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身子,将耳朵紧紧地贴在爹爹、娘亲的胸前。
但是,什么都没有,一点点微弱的心跳都没有。
白芸她慢慢支起身体,眼眸里的光亮立即熄灭,泪水汹涌而出。
“爹爹,娘亲。你们不要丢下芸儿。芸儿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偷跑出来玩了。求求你们,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们,把我骂一顿,打一顿吧。娘亲~~~”
“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白芸使劲地摇晃着娘亲的手臂,好想她能像以前一样笑着坐起身,轻轻地捏捏她的脸颊,然后带着嗔怒的骂道:“白芸,你怎么又闯祸了。”
可是,娘亲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今天偷偷下山,走得匆忙,没有随身带上她的八宝锦囊,所以手头一丁点人参或者灵芝这样的药草。
“我该怎么办啊!谁来救救我的爹爹和娘亲!”
白芸想到了哥哥白潜,他刚刚也在这个院子里。她即刻爬起身,围绕着整个院子,一边跑,一边大喊“哥哥!哥哥!”
月色凉如水。只有乌鸦被惊起发出一阵阵扑愣愣的惨叫。
无人应答。安静得有些恐怖。
白芸腿脚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在死亡面前,她感到了一种窒息的绝望和无能为力。
灵光一闪,她想到了那个神奇的宝莲灯。那个宝灯那么厉害,说不定能救娘亲。
一股力量从心底里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