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风拂过,垂起我的发。目光追去时,瑶瑶恰是回头望来,笑吟吟地指着天上,示意我看她放飞得高高在上的彩蝶纸鸢。
“哟,东家,月华姑娘,你们站在这瞅啥呢?一会太阳高高挂起,怪热的,你俩冰雪做的人儿,仔细被晒化咯。”王婶满脸热汗,手中捧着从菜园子里摘回的蔬果,一盆青脆。
月华笑着摇了摇头,脸上一抹绯红,“看他们放纸鸢。”
王婶咯咯直笑:“放飞筝有啥好看的,我说还不如你好看,瞅瞅这水灵脸蛋,小细柳叶的眉,还有这腰身。不瞒你们,婶子我年轻时也爱打扮,花啊簪啊满头戴。恨不得满屋子全是衣裳。打从生了茂春,腰身粗壮快得跟那山洪似地,还没想明白呢,腰已有树桩粗。再瞅你这般天仙模样,这样细小的腰身,也不知道将来哪个有忒大的福。”
月华羞得偏过头,急急道:“婶子快别说了。不敢打趣你的东家,只拿我说笑。”
“不不不,哪里拿你说笑。东家,你评评道理,咱们月华姑娘是不是天仙般的好模样?”
我正色回答:“当然是。”
“瞅瞅,东家的眼光,错不了,婶子没胡说吧。”王婶挨近月华,笑得两眼弯弯,“好妹子,我娘家倒有个远亲,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要是你同意,我让那小子来庄上帮着干活,你们年轻人相看相看?”
“婶子说得越是没正经。”月华跺了跺脚,语气娇软略带嗔怪。
“哎呀,年轻姑娘怕臊是有的,我不说了,不说了。你们看着,我给厨房送菜去。”王婶知她害臊,不多说,笑盈盈得转身往厨房里走。
月华垂眸看了我一眼,闷闷坐到我边上,“跟着婶子一块打趣我,你也学会坏嘴了。”
我拈块白糖糕放在她手心,“是该骂,月华姑娘,是我坏嘴,赔礼在此。”
月华注视着掌心软糯的糖糕,对着我温柔地笑了笑。
“前面的人,闪开!通通闪开!”
“闪开!吁!吁!吁!”
“吁!”
一时间,烈马嘶咴、车夫咒骂、孩童尖叫啼哭声此起彼伏。一辆双马华盖横冲直撞,偏离小道直往庄子奔来。孩子们正在草地上玩闹放飞筝,刹那吓得四散。
变故突如其来,小环松开风筝,从马边抱起呆愣着的阿五。车夫扭转马头,向右偏去,朝着阿元姐妹俩快速奔去!我忙从袖子中掏出两枚莲头暗镖,快步跃下,疾行中朝着马打去。
暗镖穿去正中马脖,驾马车夫有意拧开跑疯的马,因此马头一软随着缰绳撇开,两马瘫下来,两个车夫迅速跳下马车。一人抽凳架住车室,一人看马。
“哪个王八孙子,敢杀我主子的马!”车夫的怒吼在庄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