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里面也没写什么,就是一份联名上书请求取消天下士族和宗室特权的奏折,签上了大名就等于写上了投名状,上了贼船,今后就只能跟皇上一条道走到黑了。
许多官员虽然很不想签,但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他们反悔的余地,当即一个个都颤抖着手,带着苦笑,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奏折轮转一圈收上来之后,事情便算是尘埃落定了,有了这份投名状,文武百官便有大半站在了他这一边,相信剩下的刘宗周,黄道周等人也会有好的选择,只要争取得到满朝文武的一直认同,朱慈烺要强行推行这条改革,至少会减少一半以上的压力。
事已至此,钱谦益也不做他想了,反正他就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家族也没什么人,天下士族的怒火再大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就由着皇上吧,反正若是皇上真的做成了,对大明江山的千秋万代都是好的,说不定他钱谦益也能凭此名垂青史呢。
虽然知道极为艰难,但钱谦益已经决定尽全力支持皇上了。
顿了顿,钱谦益想到一件事,上前道:“皇上,我等虽然都支持皇上,但宗室方面的阻力只会比天下士族更大,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在施行之前,必须先拟好章程才行,否则真的会动摇国本。”
确实,天下士族加在一起极为强大,可是大明宗室当前的人数是天下士族的数倍,近三百年发展下来,超过十五万,若不是被李自成等反贼杀了不少,还会更多,他们占据的资源毫无疑问比天下士族更多,随之而来的阻力会比天下士族更强,有野心的藩王跳出来造反更是直接就可以预见,比如至今仍没有消息的福王,朱慈烺相信,福王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朱慈烺冷笑一声,他本来就嫌当前宗室的人数过多,不好管理,还要年年供养他们,浪费无数资源,若是他们真敢跳出来生事,他正好可以趁机,光明正大的削掉一部分宗室。
想罢,朱慈烺眼睛微微一眯道:“崇祯十五年,大明税收两千一百万两,开支四千三百万两,朝廷大军大半欠饷一年有余,官员欠禄两年,无法,遂加天下百姓税,得银两千万两,仍欠二百万两亏空。崇祯十六年末,大明税收一千六百万两,开支四千五百万两,再次加税,得一千四百万两,欠一千五百万两,大部分将兵,官员均欠饷欠禄三年。崇祯十七年初,贼军东征北京,先皇竟拿不出五十万两的调兵饷,不得不向宗室勋贵等求集捐款,得银二十万两,仍差三十万两,四月,贼军克城,先皇蒙难!”
朱慈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崇祯十七年,朕于江南继位,税入一千万两,开支两千二百万两,中兴元年,税入九百七十万两,开支三千万两!”
“大明年年超支,先皇和北京城便是因此蒙难,曾几近亡国,而我宗室子弟超过十五万,人人享受朝廷的禄田和禄米供养,难道都不能在这国难当头之时为大明做出一点贡献吗?朕不要求他们捐款多少钱财给朝廷,只收他们每年一点微薄的税赋,以待来年能积蓄力量,剿灭天下反贼,驱除鞑虏,若是这也不愿意,那么这帮眼睁睁看着大明危难也不肯援助的自私小人,uu看书(;)也不配为我朱家的子孙,朕将亲手处之!”朱慈烺神情充满森然的冷意。
对于这帮所谓的宗室,朱慈烺半点好感也没有,崇祯十七年初的时候,崇祯皇帝为了抵御李自成,曾向宗室募捐,可是整个宗室加在一起竟然只捐出了区区几万两银子,眼睁睁的看着北京城破而不顾,可谓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朱慈烺不介意养着一帮宗室,但却不养自私自利的小人!
从一开始朱慈烺就打算好了,宗室的任何人,只要是敢在接下来的改革中为了不交一点点微薄的赋税的跳出来捣乱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钱谦益等人骇然,皇上这是打算来狠的了,连对血脉相连的宗室也不打算留手啊,原来调往各地的应龙军就是为了这样的事情,看来天下又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钱谦益叹息,他不知道皇上这样做究竟会有什么后果,但他看得出,皇上心意坚决,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不惜一切代价皇上也会办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