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的脑袋,磕在墙上,发出“砰”的剧响。
盅术向来在苗疆盛行,不只因苗人性烈,更是因为苗疆十万大山,毒虫众多,取材方便。张小暖知道,这个生长在南方县城的护士长,不可能是弄盅的“神草婆”。
“春芳,这盅不是严肃下的。放手吧!”
严肃点点头:“张小暖,我倒是挺佩服你的。断骨之痛,不呻吟,中了盅毒,还能保持冷静。真不愧是洛家的传人。”
“谁说我冷静着?”张小暖蹙眉道:“我只知道,你不是苗人,天天处在消毒水环境中的你,更不能身带盅虫。且不说春芳压根不能杀了你,就算真杀了你,以你现在对我的冷嘲热讽,看起来跟我有生死大仇似的,也要不到解药。”
李春芳听了张小暖的话,将手放开。
严肃细心地将被李春芳揪得皱巴巴的护士服抚平整,冷然道:“人类的潜力真是无穷大。一个普通女孩,气愤起来,居然把我都给摁在墙壁上了。头被磕碰了一下,还真是有点痛。”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
严肃看着张小暖,微挑眉:“我是好人。我也没有害过你!反而,要不是我细心照顾你,你觉得你能这么快醒来?我们修道人,讲求的不过是因果一事。张小暖,我虽然恨你,巴不得你死,但我绝不会随意沾染上生死的因果。”
严肃话峰一转,冷哼道:“但是……张小暖,即便我知道是谁下的盅,也不会告诉你。这样,借别人的手,看着你痛苦死去,你的死,断不会让我沾上因果。我在想,对于你来说,我是不是个坏人?”
什么意思?张小暖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先前警告我,让我别去招惹隔壁病房的鬼,现在又告诉我中了盅,难道不是想要救我?”
严肃冷笑一声:“让你别去招惹鬼,是因为你在叛逆期,越是阻止,你就越想救吕大爷。这样,你就一定会惹上麻烦。至于告诉你中了盅,是因为我想让你在惊慌中死去!让你日日恶心,害怕!”
李春芳闻言,脸色再度变得阴沉。
“别过来,不然我会失手伤了你。”严肃向着李春芳一阵冷笑。
见识过严肃的身手,张小暖哪里还坐得住,拉住冲动的李春芳。
严肃圆圆的,和善的脸,几乎扭曲起来:“张小暖,你被你母亲保护得太好了!为什么你能过得这么幸福!?而我,因为你的出生,却失去了我的母亲!”
张小暖这才醒悟过来:严肃说的,是她的父亲和所有亲人的那次“车祸”!
“你说什么!?你妈妈,也是在那次意外中死去的吗?”
“果然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严肃悲愤得流出两行清泪:“我不会告诉你,下盅的是谁?哈哈哈……张小暖,我跟自诩正义的许家人不一样!许家人可以忍着失去至亲的痛苦,为了所谓大义,一再相助于你们洛家!我们严家可不同!”
张小暖还要再问,那严肃抹了把泪,居然返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