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就像那个曾经在摩天轮里赞颂黑夜的魔女,浑身待着旁人看不透的孤寂和冷漠。
顾炀那个混蛋在搞什么,为什么没有陪着她,为什么将她扔在这里。
他脸色阴沉,转身到附近的便利店买罐和她手里一样的鸡尾酒,拉开拉环走了过去。
程亦然正低头玩着游戏,一双皮鞋出现在视线里,她视线往上移,划过高贵的黑衣,落在那双深邃的眸子上,大脑嗡的一声,手机从手里掉到地上,扯开了一只耳机。
她承认自己现在狼狈不堪,但看他抬起那罐饮料,自己也下意识的将手边的饮料捞过来,扔掉另一只耳塞,站起身尽量保持镇定的和他碰了一下。
“中秋快乐。”她说着,自己抿了口所剩无几的饮料。
沈濂视线落在她扬起时白皙的颈部,柔弱得单手可以拧断。
他想着,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下嘴角,说:“看起来过得不是很好。”
没有你精神。高贵冷酷,威严不容侵犯,看起来高不可攀,比少年的时候还要有杀伤力。
虽然也没过多久的样子。
不过看他过得很好自己就很舒服,特别是对比起来自己很惨的时候。
虽然现在她不想承认她惨。
她没有说话,又坐下,将自己的手机捡回来。
“他呢?”沈濂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概没有空。”程亦然若无其事的说着,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会儿吗?”
沈濂瞟了眼那围在喷泉旁低矮的石栏,有些无语,但还是屈起自己的大长腿,在旁边坐下。
“我吃了月饼,红豆味的。你有吃吗?”程亦然试图让表现自己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惨。
沈濂继续补刀:“他给的?”
程亦然沉默,晃悠了下空了的罐子,将它放在脚边,揣好手机,漫不经心道:“闻嘉鱼给的,前天和他去爬雪山了。遇到了点意外,提前回来。”
“坐这多久了?”沈濂问着,他很有兴趣,甚至能猜到大概时间,他直到她是什么样的人。
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大概会觉得爽快。
“忘了,天黑的时候过来的。这里能看到月亮。”她抬头指了下,静静地看着圆满的月亮。
“为什么不回家?还在等?”
“没,只是不想回去。”
“所以你就在这里睡大街吗?”沈濂自己都没察觉他在生气。
“我只是在赏月。”程亦然很无辜,“这不是传统吗?话说,这次中秋过得应该是最好的,有酒,有月亮,有月饼,差一点就圆满了……不过这是要慢慢来的,不能一步登天。”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东西,为什么过个一年一次的传统节日都说得不敢奢望。她神经病吗。
沈濂咬牙,默默在一边喝酒。
“你有吃月饼吗?没有我给你买个吧。红豆味的不错。”她侧头看着他,“有朋友在等你吗?介意我陪你吗?我可以再买点水果,秋天是丰收的季节,要买很多水果庆祝……”
沈濂感觉自己好像在听小学生在复述老师的中秋节作业。
哪来这么讲究,过了这么多年了……
“然后……”她继续说着,“去看电视什么的?……还是放烟花?”
沈濂起身离开,冷漠的扔下句:“不需要你陪。”
程亦然眼里的微光熄灭,笑着咬了下舌头,轻快道:“太好了,以后有需要再叫我吧。”
说完低下头,重新拿出手机,只是手有些脱力,手机从兜里滑出来掉进了喷泉里。
她安静的看着躺在水底的手机,石塑一样安静。
沈濂回头看着那个苍白的坐在那里的神经病,烦躁的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顾炀,最后却迅速将页面取消。
“妈的,关老子什么事。”
他疾步离开了广场,背影有些慌乱。
程亦然最后还是将手机捞了出来,太多重要的东西在里面,不能乱扔。
捞出手机擦干,她捣鼓了大半天,不过坏了。
钱在卡里,通讯工具对她作用不大,她很潇洒的拔掉卡后,将手机扔了。
懒得处理,再买一个吧。
在她走后,顾炀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在喷泉边绕了几圈,连忙拿出手机给兄弟打电话。
“她现在人呢?你别不是在耍老子吧!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啊,可能回去了吧。”
“踏马……”顾炀再次试着打程亦然手机,还是没打通,揣好手机跑去问路人。
问了好几个,终于得到了一个大致方向,他顺着路人指这的路追出去,迷乱在灯火斑斓的街道里……
此时,程亦然正拎着一堆水果,在网吧里……看电视,身边还有几个玩偶。
嗯,要有家庭氛围。
她吃着葡萄,揽着一个玩偶的肩膀,颔首道:“乖啊,看电视的时候不要说话,这是个坏习惯。你们真乖啊,一点声音也没弄出来,是好孩子。来,这个苹果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