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到了给院长和程国强出殡的日子,罗春晖昨日办理了出院手续,暂时住在臣城郊外的别墅里。
位于西郊的一处大宅子署臣城名下,这是一幢装修简约的别墅,占地有两百多平米,两层建筑,房间刚刚适合孤儿院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居住,生活和玩耍,大门前边种了一大块优质草皮,白色的外墙给人以清新,温暖的感觉,在别墅的一楼,孩子们整齐的坐在小板凳上听小薰在讲故事。
出殡的前夜,罗春晖还是用传统风俗在后院的空旷处,给院长和程国强点了蜡烛,烧了香,烧起了纸钱……
火光映着罗春晖眼角的泪水,她的手颤抖着,将一张张的纸钱丢入火堆中,神情哀伤,失魂落魄。
“你们在九泉之下就安息吧,我们会平安快乐地活着,我跟孩子们说你们都出差去了,他们似乎又知道点什么,呵呵,小小的孩子就这么懂事了,我想他们将来一定有出息……老刘,国强,还请你们一定要保佑柔和小薰,让她们能平安地活着,别让她们遇到什么天灾的事了……”
罗春晖嘴里一直在碎碎念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脸上是强装的笑容,但她完全不知道,现在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她勉强的笑容看得随后走来的姐妹俩很是心酸,“妈,进屋吧,孩子们看见你不在都在闹腾……”
听见何柔的声音,罗春晖急忙抹掉泪水,站起身时,身后俩人地搀扶住,将她带向一旁的石凳上。
“我没事,我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来祭奠一下老刘和国强,希望他们一路走好!”罗春晖捶着蹲得酸痛的双腿,微微笑道。
何柔眼中泪光闪闪,示意让小薰先扶着罗春晖回去,自己留下来善后。
罗春晖走后,她接到了臣城的电话,询问她今天是否回酒店居住,何柔想也没想就选择留下来,对此臣城只能叮嘱她注意安全,明天火葬场见。
何柔听得好笑,还是第一次听到见面场合在这种地方的,但臣城却看不见,她的笑里,带着那么多的悲苦和心痛。
翌日,火葬场。
殡仪馆附近就是市内的公墓墓园,臣城给刘福建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希望他下辈子投胎转世可以兴旺发达。
这天一大早,春寒峭陡,天上却挂着议论难得一见的太阳,冬日末尾看见,人们享受如此日光普照大地,是那么的温暖,可是再暖的阳光,也驱散不了罗春晖等人心中的寒气。
一身黑衣,何柔,小薰扶着罗春晖走出了别墅,提前赶到的臣城打开了车门,将罗春晖迎了上去。
气氛从这一刻开始就变得庄严而凝肃,何柔看着同样一身黑衣打扮的臣城,看着他俊逸的脸,贴身的西装,颀长的身躯,冷峻中多了几分霸气。他对院长的尊重到了如此地步,多少人都会对他竖起大拇指,何柔也有同样的感激存在心中,为他整了整西装的领子,千言万语尽在这微笑的动作中显露无遗。
“昨晚还好吗?没有出什么乱子吧!”臣城握住她为自己整理的手,语气温柔地几乎能滴出水来。
何柔淡淡一笑,“没事的,我们虽然都是女人孩子,可我们遇事同样坚强,你就放心吧!”
臣城点了点头,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等到一切就绪之后,一骑红尘扬长而去。
殡仪馆内,
罗春晖由小薰搀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棺木边,这是她第一次在出事醒来之后看到她的丈夫,心中太多太多话想跟他说,但最后,也只剩下了悲呛地哭声。
偌大的殡仪馆里,只有罗春晖震天的嚎啕大哭声。
随后,各界慈善人士,刘福建,程国强生前好友,民心孤儿院开办几十年来在社会上已经成家立业的青年男女,还有鼎丰的高层管理人员,已经到齐,一一向静躺在水晶棺里的逝者鞠躬,献花,表示了自己沉重地哀悼。
最后一位赶来的,是宗晨。
除了表示哀悼,还是为了罗春晖的身体状况着想,若她在现场出了什么意外,他的辛苦可都白费了。
许久之后,祭奠仪式举行完毕,馆内工作人员带走了刘福建和程国强。
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罗春晖本能地拒绝,哭声更加悲戚,直至她短暂的晕厥过去,工作人员才能开始工作。
大约半小时后,工作人员捧着两只标有名字的罐子走到了罗春晖面前,将他们一一交接后离开。
捧着刘福建的骨灰盒,罗春晖的身体几次都撑不住地要倒下,但最后又奇迹般地看着她站稳了,抱紧了,大家都看到了,一份由爱情转为亲情的执着,一份神奇的力量,无不为之动容。
罗春晖将手中的骨灰盒念念不舍地交给现场树碑人员,动作配合,但在罐子快要离开自己的时候,又舍不得地收回手来,冰冰凉的墓地,她不想让自己的爱人就在那没有温度的地方长眠。
真的不想……
“妈,把爸的骨灰盒给他们吧,只有入土为安,才是我们最后能够为爸做的事!”何柔低声在她耳畔安慰着。
罗春晖在听了何柔的话后停顿了一下,许久之后,罗春晖才下定决心,将手里的骨灰盒送出,看着他们将洁白的罐子放入土中,看着他们一铲铲用泥土慢慢掩盖贴平小坑,罗春晖的泪水从未停歇过,却还是坚持清醒着,誓要送完他们最后一程。
在臣城为逝者准备的墓地周围环绕了几棵桂花树,而在墓碑旁边还种满了黄色的小雏菊,真的是块不错的墓地,墓碑也是用黑色花岗石雕刻而成的,上面已经刻好了两位逝者各自的名字和在世时间,墓碑的前面也已经摆好了祭品和香炉,不难看出臣城准备得真的很用心,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