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女一时驾驭不了载身的花瓣,侧歪着身体落下去。戴天在花女怀中看得也真,水里全是大魔兽,而且还有几十条章鱼腕足,落下去,定然难以活命,此次不但没有救得了姑奶奶,反而自己两个也要死在这湖里。只觉亏欠花女甚多,口里道:“花女姐姐,是我连累了你!”
不及花女答话,两个就扑通一声,落入水里。所有水里魔兽连游带扑,一起围来。不及他们围到,就见十几条章鱼触角卷来,只一卷,把两人身体拽住,向水底去拖。
花女和戴天只感觉身体要被撕裂了一般,被不同触角卷着向四周去挣。原来卷他两个的不是同一条章鱼,而是多条,所以就一边向水下去沉,一边铮抢夺,眼看二人身体要被分成无数段。
挣脱不得,也只有闭目等死。突然猛地一声叫:“休伤我戴天哥哥!”
听见这声,惊得戴天猛地睁眼,因为他听得出来,正是陆习习声音。
四下里去看,茫茫水下,哪有陆习习身影,只得在心里叹道:“可能是要死前的幻觉吧……”但是一念未完,突然却听“嗞嗞”之声在身边响起。侧着去看时,就见卷住自己和花女的几条章鱼触角直起了白烟,未过多时,便已经腐蚀而断。
戴天和花女也被放开,但是刚刚放开,又有几条鳄鱼年来,张着大嘴就吞。但是没等那嘴咬到,突然又凭空“嗞嗞”响起来,眼见得那鳄鱼头被腐蚀下来。
戴天暗道:“怎么这些魔兽要吃我们时,却无故腐蚀掉……”刚想到这里,突然却听身边又有陆习习声音心疼道:“戴天哥哥,你怎么成了这样!”
戴天相信这次再不是幻觉,猛地又想:“二小姐是弱水之体,刚才又低是弱水之腐,难道是二小姐!”猛地叫道:“二小姐……”
只喊半声,湖水便呛进来,而且要往肚里灌入。
“戴天哥哥不习水里,快出去!”陆习习声音里透满了悲悯心疼。接着就见一股水花扬起,托着花女和戴天直向上来,一卷一推,柔柔落在石桩上。
戴天呛出一口水来,又向水里望着喊道:“二小姐,是你么!”
声刚刚问完,却见不远处的湖水里,模糊现出一道身影来,虽那身影也由水花组成,但是戴天也认出来了,正是陆习习。叫道:“二小姐,真的是你,你本在近月城落水,怎么到得这里来?”
水里那陆习习影像对着戴天微笑:“魔界之内,但凡是水里,无不有我存在,戴天哥哥看不到我,我却能感觉得到戴天哥哥!只是我修炼未成,聚不成人形,到不得戴天哥哥身前!日后戴天哥哥想我时,可到水边见我。”
戴天点了点头,又道:“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落入水里!”
陆习习道:“我本弱水之体,融入弱水是我的宿命,怪不得戴天哥哥。只是戴天哥哥怎么现在落成了这般模样!”
“只因我免力使动魔宗封印,伤及魔脉,四肢萎缩,姑奶奶为了救我,去求他人……”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口,因为他在水里看到映出天光大亮,姑奶奶服用了起情丹,最长就只能坚持到黎明。
连忙向水里喊一声:“二小姐,我要先去救姑奶奶了!”回头又向花女道:“花女姐姐,快,带我去素水居。”花女也知其意,连忙抱起戴天,踏着水面上石桩,向前疾去。
刚刚走出两步,却又听水里陆习习声音道:“戴天哥哥,我想你。你们这些畜生,竟敢伤我载天哥哥,让你们一个个没好死!”
应着话声,便听水里“嗞嗞”之声乱响。接着许多魔兽便条条都腐蚀的只剩半条身体,浮到水面上来。
花女和戴天只顾住湖中间的素水居赶,没时间看这场景。踏着石桩向前连走了大半里,穿过了几条大喷泉,面前便闪现出十几间茅屋来。
那茅屋底下都是石板铺开,石板下打下了桩来支撑,钻天的喷泉,一池湖水,中间有这么十几间茅屋,倒如人间仙境一般。戴天全然没顾感叹这些,只是去看那十几间茅屋门前时,都结了红绸,张了彩,还有几盏红色灯笼挑在门前,尚未熄灭。
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暗道:“姑奶奶是和那浮南子拜堂了么!”心下想着,又催促花女往前快走。
花女向前轻跃几步,到了一间凉亭门中,穿行了三五丈长的茅廊,一边走,只见那茅廊挂满了画,那画上画的都是同一人,只是姿势不同。
看得戴天呆了,心里道:“这画定是浮南子为姑奶奶所画,原来姑奶奶这般妩媚动人,她因借了大小姐画像居身,便以为他就是和大小姐容貌相似,但是她的画像,却远比大小姐漂亮十分!”
“我还没有见过世上竟然有这天仙一般的美女!”虽然花女曾是三角州女神,但是看到这画像,也不住吃吃赞叹。一边看着那画,一边疾向前走,渐渐便听了“铮铮”琴弦之声,前面临水有一间茅屋。
隔窗向里去看,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正在凭窗弄琴。看那男子时,不过是古十多岁年纪,唇上一字墨髯,他那身上气息倒有几分复杂,有三分轩昂,三分倜傥,三分妖异,还有一分威严。
因为虽然是人体形状,但是身形缥缈,本是魔魂之体,自然他就是浮南子。在浮南子背后,还有一道红色身影,正然伴着那琴声飘飘起舞,正是婉玉楼。只见她光赤着脚,披着发,飘飘落落,萦萦绕绕,舞在浮南子身后。
灵琴秀舞,若是闲心相看,定然也是一道好风景。但是戴天两人恰恰不是闲人,只看得戴天心里一阵酸楚,姑奶奶和这人倒有几分相配,难道我真是多余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