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你的情况……很不乐观,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冰冷的话语似惊雷一般,在她耳边炸开。
她纤长微卷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似雨中无助的蝶翼,双目空洞,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白衣上的名牌:肠胃外科周季礼医生
目光慢慢挪到医生平静的脸上,金丝边的镜片反着光,但她依然执着地注视着那张脸,希冀从上面找出一丝能够证明这是句谎话的痕迹,结果只有……悲悯,以及习惯性的麻木。
阳光从百叶窗照到她身上,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整个人苍白透明得像随时会消散。她抿了抿已经干燥的嘴唇,
“周医生,我还能活多久”
“三个月左右。”
“——卡——good。”
年轻的导演显然很满意这场戏,立马从摄影机后走到女主身边,十分熟稔地拍了下她的肩,
“有两下啊,小雨,我都被你吓到了。”
时雨抿抿唇,笑得十分勉强,脸上依旧苍白得吓人,心里不由得苦笑:
能不逼真么,那一幕简直就是上辈子的重演。
好在导演也体谅她还未出戏,找了个助理扶她到一边歇一会儿,准备拍下一场。
半小时后,场记开始打板:
“《你不知道我知道》第一场第二幕,action。”
医院长长的走廊里,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几欲令她作呕。
长凳上零星地坐着几名家属,偶尔还有形色匆匆的白大褂与她擦肩而过,而她就像一具提线木偶,漫无目的,不知避让地向前走着,几次都差点被撞倒。
突然,腹中一阵痉挛,她弓着身子,慢慢蹲下,苍白的脸上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坠。偏偏这时,电话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