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有些消瘦的脸颊显得下巴越发尖了,真真不如巴掌大的小脸。她站在凳子上,小小的胳膊将袖子挽到肘上,就着温热的水浸湿毛巾,再拧干,缓缓从凳子上下来。
身边站着小小的男孩,个子才到女孩肩膀。
“姐,你说娘亲什么时候才醒呢?她都躺了十日了。”男孩可怜巴巴地道:“我们的衣裳已经十日不曾换过,二叔,二叔又来偷咱家的米油……”
女孩看了弟弟一眼,“怎么说话呢,那是二叔,咋能说是偷?”
男孩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容颜憔悴,皮肤苍白,看起来稚气未脱,十分年轻,有些散乱的发丝粘在额头,“娘会醒过来吗?”男孩又问。
女孩将床上女人的发丝轻轻拨开,用毛巾擦拭着女子的脸颊,“会的,”女孩坚定地道。
天啊头都要炸开了,谢子珺感觉似乎有人强行打开自己大脑似的,浑身都疼,好像被人拆开过重新装回去一样,她喉间一呛,忍不住咳出声来。
两个小小的孩子喜出望外,急忙趴到床跟前,“娘,娘”“娘,你可算醒过来了!”娘亲终于有回应了!
谢子珺费了大劲,才算睁开眼睛,两双水葡萄似的圆眼睛瞪大了瞅着她,哎妈脑袋好疼。
天啊,她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被主任和主任秘书设计从办公楼天台推了下去,十层啊十层!她咋能没死?
很快她明白了,天下果然没有白占的便宜,脑子里的讯息果断告诉了她,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摸摸两个孩子的头,“我,咳咳,”发现称呼不对,谢子珺赶紧改口:“娘头疼。”憋了半天,不适应古代人讲话的她实在不知道该说啥了,就又闭上眼睛。
两个孩子十分乖巧,女孩轻轻拉拉弟弟的袖子,“我们先出去吧,让娘亲再躺会。”男孩儿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闭上眼假寐的谢子珺,“娘亲,不会又睡十日吧?”
女孩握握弟弟的手,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谢子珺听着门外没了动静,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有些发黄的屋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哭是因为自己发现了挑花技法的传承精妙之处,主任和跟主任有一腿的秘书就这么害了自己。
该笑则是,她大难不死。
可是后福在哪里?穿越成寡妇啊天神,还有俩拖油瓶,简直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这个身体原主名字跟她一样,叫谢子珺,不过大部分人都叫她赵小娘子。
赵小娘子乃是黄河北岸唐州赵家庄的少夫人。丈夫赵秀才是个身子骨不争气的,去年就病死了,留下两个孩子。孩子还不是她谢子珺的,是赵秀才妾生的孩子,老大女孩大丫,不过六岁。
小子将将三岁生辰刚过,名唤大郎。生母在生他的时候血崩没了,她便独自抚养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在赵秀才在的时候都不曾起个大名出来,一叫便叫了这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