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力回天,那就只能送客了,不想拉拉扯扯太麻烦,嗜鬯对妇人和她身边的下人都施以摄心术让这一行人自觉回了去,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待院中清净后,窦扣关上院门,走过来心事重重地对嗜鬯说道:“你能不能陪我出去找找蓝姨?”
“我干嘛要找她?她不在更好!不过陪你出去逛逛倒是可以。”这几日顾着和老友叙旧,怕是闷到这小丫头了,今日顺道出去探探这魔气来的来源,如果情况不妙还是早点带她回阴山为好,至于阿良,既然他有自己的想法,那便随他了。
蓝渊临走前在外围设下了结界,才使得院内不受影响,嗜鬯才刚踏出门槛而已,眉头就揪成一团。这才过了几日光景,如今城内的魔气竟比刚来的那日更胜,平常人肉眼无法得见,窦扣只感觉到阴风阵阵,莫名的心慌。
河中行舟作乐的船舫少了,两旁的行管,酒楼也安静了许多。嗜鬯今日一身黑底红边的绸缎散花长袍,上边金丝刺绣各种蛇纹,显得格外华贵,配上那一张俊秀脸颊,以至于坐下来吃碗馄饨,那老板娘都看迷了眼,邻桌亦有衙服装扮的人士投以警惕目光。嗜鬯却不以为然,无论男女,他都颇为享受这注目之礼。手中折扇轻拂,看似风情万种,实则是在赶走那频频入鼻的异气。
窦扣拨弄着碗里的馄饨,心不在焉。
这里离于府挺近,自那日后,不知是否真如蓝姨所说,全家遭血咒灭门了,若真是如此,多少让人唏嘘。
窦扣招了老板娘过来问道:“婶婶,城南的于府可有传出什么事吗?”。
老板娘倒抽一口凉气,左顾右盼地压低了身子小声说道:“两位如果是游历的话,还是尽早离开这里吧。从以前这城里就不安宁,现在更是人心惶惶。城南的于老爷前些日子因怪病猝死,第二天又发现于夫人用白绫自缢于房内,屋漏偏逢连夜雨,紧接着于家各种生意全数败落。都说树倒猢狲散,府中都被下人搬空了,那于家的小姐也真是可怜,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而且最近城里总有人无故失踪,有人看到几个孩子贪玩跑进了于府,可进去找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那于小姐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衙门现在把于府大门都锁上了,就怕又有孩子跑进去。”
在锅旁煮馄饨的老板见老婆又在嚼舌根子,手中一块抹布扔过来砸她头上,怒道:“这碗都快堆成山了,你还有闲情唠嗑家长里短!不做生意就回家喝西北风!”
老板娘扯下头上的抹布,不好意思的地干笑两声,收走了桌上的空碗。
“怎么?你认识这于府的人?”嗜鬯问道。
“季大哥被抓走,蓝姨中毒,我去阴山,都是拜这于家小姐所赐。如今她家沦落至此,也算是报应。”窦扣想起最初见到于书娴的时候,给她的感觉是一位如此人美心美的女子,这个下场并没有让她心里有丝毫复仇的痛快,反而莫名感概,设身处地细想来,如果是为了爷爷,恐怕她自己也会这么不择手段吧,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别人的死活又和她有多大关系呢。
“哦?”嗜鬯挑眉,“那我岂不是要去感谢她送我一个小家奴?正巧我闲得慌,既然你这么好奇,不如我们等下就去于府一探究竟,或许能查到孩子失踪的原因。”
“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们就……跑啊!”
窦扣扔一记白眼,这人果真正经不到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