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特接过狙击枪,将训练师的话在脑中重复了一遍,就好似之前跟别的训练师学习技能时一样的习惯——
[聚精气于一点,预判微动于一眼,化此枪为一身!]
他内心默念着,学着训练师之前的姿势,将枪托架于右臂肩,左手托住枪底,右手扣住板机,左眼对准瞄准具——那云雾好似瞬间散开一般,让那些枝条树叶清晰于眼前,而摇曳的微动也变得极缓,好似世界进入了一个慢动作放映的时区……
瞄准具中心的十字星在这样的情形下变得更易操控,在本源世界里本就有过一段狙击枪练习的经验,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轻松自然,定神一发即中!被目指的那片树叶缓缓飘落了下来。
威特得意地放下枪械,伸出右手接住飘下的树叶,然后摆到训练师的面前。
“不不不,这一枪打的并不及格。”谁知,训练师竟然如此说,“第一,从瞄准到射击所用的时间太长,这要是遇上真正的对手,这个时间差足以让你命丧当场——我们需要做到的是拿起枪支的瞬间发射击中,才算及格;此外,这一枪你击下的树叶虽无伤,但树枝却有痕,并不算完美,事实上还有更好的角度只需要你挪下分毫即可;最后需要注意的是,化枪为一体是枪手需要时刻保持的状态,射击那刻凝神没错,但是不可为了凝神而姿态僵硬,失去了其他的感官防备,不然在激战中如何做到进退自如,周旋于多个敌手呢?好了,话不多说,我们再试一次吧。”
训练师的这些话说来容易,做到他要的完美却是比威特想象中难一些……
他连着试了好几次,匆忙的射击导致精准度下降,虽能击打到树叶,却无法既保证叶片的毫发无伤又不擦伤树枝树干,这一紧张导致的身体僵硬,又中了训练师提醒的禁忌,便是枪枪都不及格了。
“休息一下,别紧张,放轻松。”训练师在他打完第十枪失误的时候终于出声打断,并伸手压下了他欲再试一次的抬枪姿势,“你这样刻意是没有办法做到人枪合一的。”
威特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武器,单手挠挠头,喃喃:“之前学习任何的战斗技能都很容易,这个怎么这么麻烦?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你之前学习的那些都是基础中的基础,虽然好学好用,也需要时间堆积的刻苦。可精英技能则不同,对悟性的要求更高,如果领悟不了精髓,刻苦也是没用。我能感觉到你对枪械具备不错的天赋,只差那一点点感觉,就能及格出关。所以,放轻松吧,想象下手中的这把枪,他天生就属于你,就好像你的手、你的脚、你的眼,当你不再把它当作是一把枪,而是你,那你便能自然而然地做到我说的一切。”
“聚精气于一点,预判微动于一眼,化此枪为一身……我就是这样一遍遍对自己说的呀。”威特又嘟哝了一句,低头看了看左手上搭着的枪。
“不要那么刻意的说出啊,领会的精益在心里,无需语言的提醒便能化为力量,明白吗?”
随着训练师的话语,威特深呼一口气闭上了眼,将一切跃动的思绪压下,让四周平静地好似宇宙缝隙中的黑暗。
在黑暗中他架起了狙击枪,让枪归于他本该存在的位置,于手融为了一体,于眼贴合在一隙。然后,他自然地睁开了眼,在通过瞄准具中看透的缓慢世界中随着呼吸的摆动晃动一息十字星,板机是何时扣动的他也没有注意,但那片目指的树叶确实轻柔地飘落了下来。
“好枪法。”训练师不觉在一旁鼓掌鼓励,“这一枪我给80分。”
威特舒心地呼了一口气,笑道:“下一枪争取10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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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有下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