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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期而至,墨迹未干之处,星星点点。
范阳城外,黄巾大营内,张宝帐前。
“什么?”张宝瞠目狰狞獠牙暴露在外,狠狠道:“他裴元紹究竟意欲何?我昨日不是才发粮饷给予,今日便给我吃了败仗?”
“二将军息怒!二将军息怒!”伏地前来汇报的探子叩头道。“裴将军今日战败全然是无奈之举。”
“何来无奈之说?”张宝气得站起身,甩袖转身背对探子道。“要是说不出是何无奈,别怪本将军心狠手辣!”
探子忽感喉间阴寒,伸手拉弛紧绷的颈部肌肉,缓缓道:“将军,确实昨日方给予裴将军军粮,可那远远不够,不及半日,军粮又空,将士们皆是挨饿上阵,怎能不败!”
“什么?”张宝猛然回过身,眸子杀戮已起,嘴角露出阵阵令人发寒的阴冷,不屑道:“难不成这所谓的无奈战败?是要怪罪在本将军所给军粮不足不成?”
探子心头一跳,忙沉下颈首,辩解道:“小的岂敢,小的岂敢!”
“那么还不给我滚,滚!告诉裴元绍那家伙,军粮就那么多,他若能攻下范阳城便有得吃,有得喝,有女人睡,要不然!”张宝把弄道袍上悬挂的翡翠玉石,冷冷道:“饿死也好,战死也罢,本将军都不会再给他发放粮饷,知道与否?”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这就去。”探子拖着跪在地上的双膝,挪身爬出营帐之外。
“二将军,这招真高!真妙!”见探子被吓破胆,张宝又得以剩下一批粮饷,身旁的守卫不由得献殷勤道。
“高?”张宝移步环绕在说话守卫身边,眼神与嘴角皆挂着诡异之色,窃声问道:“哪里高,哪里妙?”
守卫顿感不安,结巴道:“就,就以此为自己省下···”
忽地一张魔爪般充满寒意的手掌,轻轻按在守卫左肩上,令守卫吓得更加结巴,声音越发的小。张宝脸上的笑容显得那么诡异,那么不善,直笑得守卫心中发寒,硕大的块头却也是人生肉长,怎会毫无不惧之理?
守卫悄悄低下目光看着张宝那张诡异的笑容,骤然瞳孔撑大如鱼目,眼见昏暗中闪过一阵冷芒,一柄锋利的匕首徒然从张宝长袖中露出,尖峰所指之处竟是自己下腹。
“二将军!将军饶···呜呃···”守卫急忙要叫喊求饶,然而为时已晚,张宝的匕首猛戳入守卫腹部,求饶声旋即成为他在这个世上最后一句话。
“呲···噗···”
鲜血喷涌而出,守卫捂住张宝抽出匕首处的伤口,眼神黯然淡了下,夜里的冷拼命钻入他的身体,仿佛盛入骨子里,守卫踉跄几步,每一动便如骨头烂掉的疼,轰然支点不稳倾倒在地。
看着死去的守卫,张宝滋生一笑道:“呵呵···这才叫高!来人,把这私自吞粮饷的贼人给我拉出去。”
“在!二将军这是?”帐外两名大汉应声拉开帐目,走进大营看见倒地的守卫,不解道。
张宝举起匕首在眼前来回晃动,脸色阴冷未有降辞,冷冷道:“此人,仗着本将军信赖,胆敢私自吞用本将军发予裴将军的粮饷,导致裴将军兵败范阳城,已然被我就地正法,给我拖出去挂在大营门外,以立军威。”
“遵命!”两名大汉没有多想,拽起守卫尸首便往营外去,片刻不敢逗留。
······
“公子,天色不早了,我们离黄巾大营不远,当下该如何?”
已经在离黄巾大营不到百里外等待已久的云襄众人,几乎快按耐不住,却一次又一次被云襄拦下来,苦苦等待天色渐渐暗下来。管亥抬头眼见星辰茫茫,立刻问道。
“老管,今日在蓟县缴获孙仲部的猬甲衣服可曾准备好。”云襄没有回答管亥的问题反而问道。
“已经按照公子吩咐,都在后军粮草堆中。”管亥回答道。
听到云襄提前缴获的黄巾衣装服饰,刘备不解道:“公子,为何带着黄巾贼的装束,若是遇上汉军解释起来岂不有口难辩!”
云襄淡然道:“玄德多虑了,此次带着这些装束,全然是因为它们可是克敌制胜之法宝!”
“克敌制胜的法宝?”云振两眼圆瞪,木然道。
“公子要如何使用?”管亥道。
云襄不假思索,严肃道:“令两百将士穿上黄巾装束,随我趁也带着孙仲混入黄巾贼大营!”
“什么!”
听罢云襄惊人之语,孤傲的关羽都不禁凛然失色。
刘备及张飞一干人等,更是惊讶不已,甚是相信是自己耳朵误听,或者是云襄口误。
刘备忙询问道:“公子所言可是真的!当真要混入黄巾贼大营中。”
云襄微微点头,说道:“自然不假,为今之计,独有此法可令黄巾贼不攻自破!”
“可···这未免太过凶险。”
“是啊,玄德说得在理,公子敌军众多,一旦发现插翅难飞啊!”
刘备和符伯担忧云襄性命,纷纷劝道。
“兵者诡道也!”云襄凌然抛出一句众人难以理解的孙子兵法。
“又是这句话,公子你这一路上没少说这句话,这到底何意?俺老张是个粗人不懂文绉绉的东西。”张飞不耐烦道。
“别说翼徳不懂,邓茂也甚是不解,公子你倒是给我们说说,这与黄巾贼有何关联。”邓茂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