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岂不是由负那位大人物的重托?这么小心翼翼千方百计的让她将人送上来,结果她还没送到位,对方不愿意活了。真操蛋啊!
牢画和牢庸父女二人这时候终于齐心协力决定说服这位轻生者,一面安慰她人死不能复生,一面说她的娃这么小去没受过污染,下去肯定早都被送去往生轮回,找不着了。
结果人家说,人死怎么就不能复生了?她现在不就是要去复生么?
一句话把两人给噎着了。
那宝托也是个倔性子,说什么就是不愿意回去复生,赖着不走了。最后牢画和牢庸无奈,只得又将人带了回去。
阳寿未尽的人一心求死,也不知道下头会怎么处理,但是牢庸知道,自己这个优秀服务单位肯定是评不上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大哥,以后你能常来看我吗?”宝托问。
牢画一惊。这个家伙不会真看上自己老爸了吧?老爸几斤几两牢画心里清楚,哪有这么大魅力啊?当下解释道:“这位小姐姐,我爸他位分低,在地府不能随便行走。”
这话其实是在说,我爸没身份没地位,你巴结他没用。
小姐姐也不知道是听没听懂,低下了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很失望。
“你和我那死去的丈夫很像呢。”
又是这种戏码!牢画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牢庸的反映,生怕牢庸被这狐狸精勾了魂。
牢庸意外的没有接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闪着忽明忽暗的光泽,像是忽然间变了一个人。
气氛实在是诡异的离奇……
回到地府,牢画收回了锁魂
链,任由牢庸牵着宝托离开,然后转身去了十殿。
她需要找人谈谈。如果是从前,她会毫不犹豫的和青魂分析分析。可是眼下自己和青魂的立场发生了冲突,还是薛焰比较合适。
一进入十殿,牢画就看见薛焰正在接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不太高兴,以至于薛焰也板着脸。牢画很少见到他这幅表情。他对她从来都是那副温柔和善的样子,没说过一句重话。
多么完美的男人。
自己一边要瞒着他许多事情,一边还要接受他的温柔体贴,实在是很容易让人内疚。
但想到青魂与牢庸的变化,牢画又释然了。
在撇开了生与死之后谈亏欠,似乎什么时候都太早了。毕竟这一生太过漫长,而在这太过于漫长的旅途中,你不知道那个你以为一直站在你身边的人,会不会发生变化。
事实上,当时间不再是束缚人生的要素时,孤独可能比长久的陪伴更加靠得住。因为故事,永远没有结局。就像一个童话故事,没办法见好就收的让样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那么后面就只能说说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以及男人出轨女人变心或者是不孕不育挑拨离间之类的狗血故事了。
没什么好期待的了,只要当下好,便是真的好。
在牢画思考人生的时间里,薛焰终于挂断了电话,然后走到了牢画身边。
“是不是那位打电话抱怨了?”牢画有些心虚。
薛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无奈的耸了耸肩:“我最怕这种。要是打电话来一通数落便罢了,偏偏一边说没关系一边拐弯抹角的说不好了要砸蛋了。”
“这么严重?”
薛焰摆摆手:“官面上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不用担心。”
牢画明白薛焰的意思。这事情本来就是上头偷偷摸摸安排干的,没干好,要是小兵小卒可能一个不高兴就处理了,但是自己偏偏是轮转王妃,还被委以重任修葺地府监牢,并不能随意处理,所以这事儿没办好,怎么着也怪不到她头上,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动作。
“那个收错魂魄的官差被处分了?”
薛焰摇了摇头。
牢画意识到这里头有事儿,搬了个凳子往薛焰旁边一坐,开始听八卦。
“事实上,那个收错魂魄的官差并没有收错。”
啥?!牢画觉得不可思议。阳寿明明已尽,却非要给人加阳寿送回去。如果是善人,地府里可以给添阳寿的手段就多了去了。可是那宝托明明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要给这样的人加阳寿,只有门神大人那个级别的才能做得到。
“你接到任务以后,我暗中去查过。那个鬼魂的阳寿一开始就没有了。可是在昨天,忽然又多了五十年。”
牢画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字,看得薛焰有些浮想联翩。但是介于此时此刻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开这样的玩笑,他只得把自己脑子里头的念头又压了回去,继续说道:“给这样劣迹斑斑的人加五十年阳寿,需要那五位同时拍板。”
牢画的嘴巴张得更圆了。她似乎闻到了一种叫做“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