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着说着还动真格了,哪就有这么严重……”落秋温和地笑道。
我脱口而出:“自然严重!我好心给他看信,叫他告诉我皇上的意思,他倒好,自个儿走了不说,还将信也拿走了。你说说哪儿有这样的理!”
落秋见我气着,便拐了个法问:“这信对小姐很重要吗?”
我想也没想便道:“自然重要,我……”我一句话噎在嘴里,竟想不出下半句来。可上半句说了什么?
自然重要?
我为什么要说“重要”两个字呢?
落秋道:“不过是一封信,奴婢见上边也没有写着什么,何至于小姐生这样大的气?”落秋见我缄默不语,试探道:“难道重要的不是这封信,而是写信的人?”
重要的不是这封信,而是写信的人……
是这样吗?我问自己,可好像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落秋默了半晌:“落秋心中有个疑问,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皇上的?”
我叹了口气,将我和玄烨是如何相识于御花园,又是如何在姐姐大婚时再遇的全数说给落秋听。说罢又叹:“不过是见过两面的人,怕也谈不上重要。”
落秋默默不语,似在琢磨什么事情。我问道:“你怎么了?”
落秋收了心绪道:“难道小姐从未想过大婚那日皇上为何会出现在景仁宫吗?照小姐说的时辰,皇上早该到了太和殿,缘何能遇到小姐?若不是刻意为之,落秋实在想不透这样重要的仪典,皇上怎会与太后闲聊耽误时辰。”
我瞪大眼睛道:“你是说皇上刻意为之?可为什么呢?”
“这奴婢便不知道了,奴婢也只是猜测。不过圣意难测,也许并不如奴婢所想。”
我是越来越糊涂了,索性甩甩头不想了,“罢了罢了,你都说了圣意难测,测了也是白测,我睡觉去了。”
落秋道:“刚起来怎么又要睡,小姐得多动一动,这越睡人越懒。”落秋一边嗔怪一边却去给我铺床了。
我笑笑:“便是太无趣了才只能睡觉,若是在以前,我早就去……”我反应过来忙收了话,差一点就说去找我那群狐朋狗友玩了。失策失策。
还好落秋本就在里屋,大抵听不清我说什么,只虚虚地笑着附和着。
这时紫杉走了进来,见到落秋在收拾床褥,便也过去帮忙,便帮忙边向我喊道:“方才奴婢在后院见裕王爷急匆匆牵了马出门,稀奇的是王爷那根用旧了怎么也不换的马鞭终于换了新的呢!”
福全平时对下人们很好,所以不管是落秋还是紫杉玉香她们,提起福全总都是乐呵呵的。我问:“那马鞭的柄上是否刻了裕王爷的名字?”
紫杉回道:“是否是王爷的名字……这奴婢倒未细看,只远远见着柄上是有两个烫金的小字。”
是了,便是我送他的那一条。那日我在街上看到这条马鞭,一下便想起来去年南苑猎场上福全的矫健身影。当即便买了下来,后来想着不够特别,于是去了金铺让里面的小伙计用黄金镀了福全的名字上去。我心里的笑晕了开来,第一次送别人礼物被珍而重之。福全啊福全……我心里暗暗想,看在你喜欢我送的礼物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今天惹我生气的事了。
落秋见我的模样便了然:“怕便是咱们小姐送去的那条,这下裕王爷可解了小姐心中的气,下回不会被拒在门外咯!”
我轻咳了两声,“便是你最会说!”我装模作样:“行了,理好了你们便下去吧,我真是要歇着了。”
落秋与紫杉笑着对视了一眼,向我福了福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