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丢了面子,以郭兴昌在这怒龙江上的地位,怎么也得有所改变才是,然而郭兴昌不知为何,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任由自己被人耻笑,也要把这几搜船走下去。
好在又亏了几船之后,终于是被其寻到了一点门道,再不知道从哪里延请到了一些行家里手,这门行商的生意,终于是转亏为盈,走上了正轨。
然而其行船得利,却与原来盘剥相比,只得其十之一二,好在郭兴昌的“赤龙寨”本来就是新兴的势力还有些锐气,兼之又吞并了之前老瓢把子的底子,所以勉强还能支持得住。
如果换作其余瓢把子手底下那些老油条,事情还真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虽然郭兴昌手下的人大多不明白郭兴昌在想什么,然而郭兴昌现在是怒龙江的总瓢把子,是赤龙寨当人不让的一把手,其说什么,自己等人就得做什么,这一点自然不需要有什么过多的疑虑。
而且郭兴昌虽然亏了几船,但给自己手下的待遇,却是一点没有减下来,这样一来,虽然有些吃老本的嫌疑,但这也不是众人该考虑的事情,自然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至于其余瓢把子,大多在这江上混了几十上年,自然知道在郭兴昌看似愚不可及的做法下,究竟有着怎样的骇人野心,其等嗤之以鼻的同时,却也没有多加阻止,任由郭兴昌鼓捣。
这些怒龙江上的聪明人,不止郭兴昌一个,哪里会没有人不明白这杀鸡取卵不过是饮鸩止渴的做法,但是要想在这怒龙江上做细水长流的生意,却有着太多的讲究。
第一点就是怒龙江不比其余地域,南来北往的行商虽多,但更多的却是这遍地如麻的水匪,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怒龙江上的时局纷乱,每天都不断有不同的势力崩灭或者崛起,便是如十八路瓢把子水寨这等存在,大多维持的时间,也只不过在一百年上下。
如郭兴昌这种放长线吊大鱼,稳扎稳打的做法,虽然不算有什么错漏,但是需要投入太多的精力与时间,若是赤龙寨撑的时间短一些,那说不定连回报都看不到,直接给后面接手的势力做嫁衣了,这也是那些总瓢把子明知道盘剥过往行商乃是杀鸡取卵之事,也没有打算改变的原因。
虽然大加盘剥之下,会让那些本来有意于水路的行商去走那曲折难行的陆路,从而极大地减少怒龙江上来往行商的数目,但
总归有一些东西与生意,是陆路上操持不了的,只能走这怒龙江,如此一来自然要过十八路水寨的堂口,既然如此,那么只要招子放亮一些,不要惹到惹不起的人,自然还是能够盘剥上一些,维持自身所需。
再则,就算郭兴昌确实有手段,能将这些生意操持起来,但这对于整个怒龙江的大环境来说,却依然是杯水车薪。
赤龙寨这一个寨子不盘剥,还有其他十七个水寨盘剥,光靠那些行商沿途的基本补给与郭兴昌手里半生不熟的船上生意,能有多少油水?待花完来自前一位瓢把子的老本之后,又拿什么来养活自己一帮子兄弟?
所以在其余人看来,郭兴昌现在与其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东西,那还不如照本宣科,按之前的规矩来,只要郭兴昌自己的武道修为上的去,能够在这怒龙江上乾坤独断,说一不二,那到时候再想做什么改变自然是事半功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弄得四不像。
虽然心中不太看好郭兴昌现在鼓捣的这些事情,但只要没有妨碍到自己,其余瓢把子自然也不会多嘴凭空去得罪人,但本来就是怒龙江上的强人,嘴巴没个把门的,自然也有。
而与赤龙寨现在关系紧张的千刀寨,最初与赤龙寨对峙的的原因,便是由千刀寨内一个嘴巴没有把门水匪,在外出言不逊的时候被赤龙寨的人听到了,被赤龙寨的人斩了一条手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