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卫生间换好后，她走出来问：“请问一下多少楼跳下去才能够无痛死亡？”
听闻此话，叶雨泽深吸口气，放下手中的文件，走了过来，双手抱住她的肩膀，轻声说：“百媚，别胡闹了，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大家都在陪着你，我们迟早能够复兴我们的家园。”
苏无绘推开他的手：“不好意思我叫苏无绘。”
“你叫百媚，我想你没有忘记自己的真名。”
苏无绘被说得一愣一愣地，“对不起我最近有点健忘，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让我感觉很陌生。”
苏无绘睁大漂亮的眼睛，满是问号。然后扶了扶额：“唉，算了，说不清楚，我走了。”
叶雨泽顿了顿。“外面还在下雨，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
“伞给你，还有你的包，路上注意安全。等你想起什么事情之后，再来找我。”
深秋，傍晚，昏暗的天空，轻微的电闪雷鸣，雨不大，但拍打在伞上还是很吵。
冷风一扫，整条手臂都感觉被冻住了，苏无绘单手握着手机，屏光亮起她白嫩的小脸。
二零一八年十一月。
心里算了算，时间倒退了五年。
这个时候苏无绘16岁。
16岁？16岁和一个成年男人开房？她这个当哥的怎么不知道？
正想解锁手机看看里面有没有线索的时候，有人打了个电话过来。
望着屏幕上“妈妈”这两个字，苏无绘的五官失去了色彩。
铃声响了很久，她才鼓起勇气接通。
“无绘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妈不是让你来医院接你哥回家吗？你不知道妈很忙吗？”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苏无绘的瞳孔缩成两个点，手机差点拿不稳。
一些封尘已久的画面，犹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厕所，殴打，脚踝骨折，大腿内侧划伤，住院……
“你这孩子，倒是说话呀！”
忽然之间，苏无绘浑身都在发抖，弱不禁风似的蹲在潮湿的路边，五官冷漠，但声音轻柔：“妈，我马上回来。”
电话挂断，“嘟嘟”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了死亡之前。
过了很久，她指纹解锁手机，去附近商店买了包烟，走在夜色里狂抽起来。
妹子配烟，法力无边！
现在，该讲故事了。
二零二三年，丧尸全球爆发，离家出走五年的“苏刑”，在食物紧缺的情况下，拨通了老爸的电话。
好消息是，老爸孤零零地活着。
坏消息是，妹妹苏无绘，在苏刑离家出走一个月后，失踪了，从此五年杳无音信，留下了一张“去找哥哥”的信纸；老妈则是在二零二零年初感染肺炎，不幸离世。
搞笑的是，苏刑刚下楼，就被丧尸咬烂了脖子。
如果早知道家里会产生那么多变故，苏刑还会任性的离家出走吗？
会。
回到家就会知道，这孩子有多惨。
“苦命的娃。”苏无绘含泪猛吸一口烟，活像一个社会小太妹。
所以仔细一想，妹妹来酒店找叶雨泽，似乎有了缘由。
“无绘啊，你别卖身，老子这就帮你哥哥讨回公道！”她自言自语，“没错，帮我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