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边境,随着鲜卑、乌桓的战略意图愈发明显,双方骑兵原本试探意义更重的前哨战,变得愈发频繁,也越来越血腥。
一时间边境人心惶惶,有钱的富户商贾纷纷举家外逃,没钱跑不了的就躲在家里烧香求神,祈求上天的护佑,还有一些别有用心之徒趁机上街四处打砸抢烧,社会治安顿时混乱起来。
人们都还记得,前年有匈奴大军从雁门破关而入,一连扫荡了并州北部数郡之地,劫掠人口数万,财物损失更是不计其数,血泪未干啊。
如今匈奴人没有来,鲜卑乌桓这群草原狼又来了,怎么办?是战?是逃?
人心惶惶中,北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匈奴骑兵的身影,一开始还是零零散散的几十骑,随后人数越来越多,声势也越来越大,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一时之间,边境狼烟四起。
当高郅带领大军折返回到并州的时候,并州的边境地方,已经是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四处都是溃逃的百姓,大包小包的背裹南下。
原本应该种满庄稼的农地,现在满是杂草,四下里看起来荒凉的要命。
“吁!”高郅勒马而定,下令全军放缓前进的速度。
身后的精骑令行禁止,驮马上带着干粮袋,战马脖子上挂着装豆子的褡裢,长刀,马槊,角弓齐备。
最前面的白马义从,因为是综合骑兵,配备轻量化的半套马铠,与轻量化的缀铁皮甲。同时具有冲击骑兵与弓骑兵的功能。
他们的白色坐骑,是千金难买的大宛良马,最优秀的西极马与得自草原的野马,经过人工育种得到的最优秀战马。普遍身高超过八尺,个别高度超过九尺,重量超过八百斤。兼具速度与耐力。
马铠的甲片全部以百炼钢铸成,以最坚韧的牛皮穿好。下摆缀着白色流苏,马尾的寄生(马铠配件名)也同样漆成白色。骑兵们配备的铠甲,款式也与马铠相同。兜鍪的翎羽,围巾与披风,箭袋……同样适用白色。
之所以如此,除了白马将军对“白色”有着病态追求外,还有一点是这样整齐划一的配色,可以带给敌人更大的恐惧与震慑力。便如同吴越争霸时,“如火如荼”的故事一样。
在这之前,白马义从的主要对手与敌人,便是草原上的匈奴,鲜卑,乌桓,丁零……
现在,高郅也打算“借用”他们的经验。
在对付外族上,白马精骑的马槊,可以轻易洞穿敌人的身体。无论上面是否披挂甲胄。
皮革,粗糙的铁与过时的铜。在破甲能力极佳的马槊一视同仁。无论将自己保护的多好,都无法幸免!
“局势已经如此了吗?”高郅目光闪烁,望着争相逃离的百姓,轻叹一声。
残酷无情的世道!
那些失去田地,贫苦交加,被逼的卖儿卖女,与人为奴的百姓。
他们一年到头像牛马一样干活。却吃不上一口饱饭。
耕田的农夫吃着糟糠,养蚕织锦的妇人穿着破烂,养不起的孩子被抛弃,被溺死。一遇到荒年就会死人。
稍有天灾**就会大片大片的死人。
那些守着良田,豪舍的士族公卿是可怜他们的。
他们愿意写一两首悯农诗,再流一两滴不值钱的眼泪。然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