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珣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穿粉色啦,你瞧这颜色多好看,哎呀,快别说,现在也只有这一套了,寻常的你肯定觉得冷,时候不早了,赶紧进去换了,咱们该出发了。”一边说,一边把衣服塞到阿楉手里,推着她进里边的隔间,“换好衣服赶紧出来,我在外头等你。”
阿楉看着他把门带上,举起手中的衣服看看,手抚上脸庞,无奈的叹了口气。
……
换好衣服走出门外,傅珣正蹲在地上认真地欣赏新开的忍冬,阿楉走到他身边,也蹲下来,手指轻碰一下嫩白的花蕊:“你这园子倒是有趣得紧,五六月的花这时候居然也能看见。”
“阿楉你换好啦,我就说这颜色适合你吧,多好看。”傅珣听到阿楉的声音,眼中忍着笑意打量她,又看一眼自己的花,站起身来,环顾着园子一脸的得意:“当初为了能让这些花四季开放,可费了我一番功夫呢,当年……”
还没说完,德喜的声音便从中插过来:“殿下,快到酉时了,该出发去宫里了。”
傅珣抬头看看太阳,日头已经渐渐落下,对着已经站起来的阿楉说:“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阿楉。”
马车畅通地驶入巍峨高耸的宫门,一路七拐八绕之后,终于在一座宫殿前停下,太华宫——这是为了迎接武德十年而新建成的一座磅礴大气的宫殿。太华宫依傍着宫里最古老的大树而建,说是要借这棵已不知道多少年岁的树的寿,祈祷华阳国长盛不衰。
因为皇帝还没到来,所以先到的官员们都只能在宫殿外等候,早有宫内的太监通报了宁安王要来的消息,所以傅珣刚一下车,等候的官宦们就一同跪下,齐声道:“参见宁安王殿下,殿下万安。”阿楉跟着傅珣下了车,站在他身后低垂着眉眼一脸的恭顺。“各位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傅珣看着跪在地上的朝臣们,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
朝中的大臣们都知道他们这位宁安王的脾气,不喜拘束,不参朝政,不涉党争,是以行完礼之后便继续着自己前面的话题,也没有人上前与傅珣攀谈,阿楉倒乐得清闲,正好借着这个空档偷偷抬头打量着周围的人。
离自己位置最近的,是一个身着绯色官服,身材颀长、面容俊朗的青年,一脸平和的微笑与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一众官员探讨之后十年的发展规划,这应当就是新上任的华阳最年轻的中书侍郎谢裴彦——京城谢家的大公子。说起这谢家,到又是一个不得不提的高门世家,从泰元帝开始,谢家高祖就进入官场,一路顺风顺水,就连在让华阳帝国陷入最黑暗时期的昌乐帝统治期间,都只是在宦官刘义忠的陷害下短暂的沉寂了一年,随后就以迅雷之势重新站回了中心权利。
站在离谢裴彦不远处位置的,是一个年纪看上去有些大了,但是看起来中气十足的身着军装的武将,这位就是九年前跟随傅瑨一起发起政变的范訾,周围的小官兵可能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顾此时身在皇宫摸着自己胡须仰头大笑,引得周围的官员纷纷侧目……
阿楉瞧他笑得舒爽,想着他在这禁忌颇多的皇城内还能如此放纵不羁,倒也真是合了他名字里的“訾”字,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一声轻笑被站在前面的傅珣听到,偷偷转过一点点身子,悄声对着阿楉说:“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了,跟我说说。”
“端着你的架子吧王爷,别被人抓到漏了馅儿了。”阿楉说完低头轻咳一声。
“我这不是……”傅珣还没说完,一声尖锐的太监音便响了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群臣一听皇上驾临,齐齐跪下,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带着皇后和几名后妃,陪着八国的使臣在一众宫娥太监的指引下来到太华宫前,“众爱卿不必多礼。”威严的声音响起,群臣谢恩后垂首站在原地。
“今日送去你府上的东西可还满意,朕特意着内务府的人挑出了子午莲,上次中秋时你说你寻了许久没有寻到,这次可高兴了?”那威严的的声音在阿楉耳边突然放大,还带着点微微的笑意和不自觉的宠溺,阿楉悄悄抬眼朝身侧瞥了眼,看到皇帝正微微笑着站在傅珣的面前,轻拍着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