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看着这一切,隐隐感觉不妙。
最后,赫利俄斯把光芒万丈的太阳帽戴到了儿子的头间,他叹息一声,警告道,“孩子,千万要爱惜耀眼的光刺,紧紧地抓住缰绳。骏马识途,它们是自由奔驰的,很难控制并且驾驶它们。”
秦悠然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一个故事——天蝎座。
赫利俄斯还在细细叮嘱着自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你不能过分地弯下腰去,否则,地面会烈焰腾腾,甚至会火光冲天。可是你也不能站得太高,当心别把天空烧焦了……”
“上去吧,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抓紧缰绳吧!或者——现在还有一丁点儿时间,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把金车交给我,让我去给世界送光明,而你留在这里静坐观看!”
法厄同好像没有听到父亲的讲话,他嗖地一声跳上金车,满怀喜悦地抓住缰绳,朝着忧心忡忡的父亲点点头。
秦悠然跟着他来到车上。
虽然她已经记起那个神话故事,法厄同会在驾驶太阳车的中途死去,但又关她什么事呢?
这个自负冲动的年轻人轻信了别人的话,找到自己的父亲希望得到一个凭证,赫利俄斯对着冥河发誓,笃定地承认了他的身份,但他依旧不满意,甚至提出那个胆大妄为的要求:给我一天时间,让我独自驾驶你的那辆带着翼的阳光金车!
无法收回诺言的太阳神无可奈何,他心里很清楚太阳车的威力,世间除了他,根本没有别的神灵可以驾驶,甚至就连他自己,都认为那个过程艰辛危险,一个不察就会掉入死亡的深渊,就更不用提凡胎的法厄同了。
他死定了。
可惜年轻人听了父亲一番诚挚的话,依旧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愿望,而父亲又立过神圣的誓言,能怎么办呢?
赫利俄斯苦涩地站在太阳车旁,看着儿子走上送死的道路。
四匹双翼的骏马嘶鸣着,火花充满了空间,马蹄踩动,法厄同让骏马拉着车杆,即将起程了。
海洋女神上前,亲自给他打开两扇大门。世界蓦地展现在法厄同和秦悠然眼前,无边无际。
骏马沿着轨道飞速往前,奋勇地撕开了遮掩在额前的晨雾。
秦悠然本以为事不关己,却不料背后仿佛有双无形的手,猛然把她推向法厄同。
天旋地转间,秦悠然再睁眼,已经有了肉身。
她成了法厄同。
骏马们似乎察觉到今天驮在背后上的是另一人,套在颈间的轭具比平日里轻松许多,便如一艘载重过轻的大船会在海上前后晃动一样,太阳金车也在空中不断跳跃,左右摇摆,好像是一辆喝醉酒的空车。
秦悠然脸色一僵,她会骑马,也会开车,但她不会开马车。
她下意识紧抓着手中的缰绳。
套车的骏马终于明白了今天的特殊情况,它们离开了平常的轨道,任意地奔跑起来。
秦悠然上下颠簸,她呆了不过几秒,就立马明白过来现在的情况。
这垃圾游戏是想要她死。
法厄同虽是太阳神的亲儿,但也只是个凡胎,他的肉身没什么通天能力,但这太阳车却是最难驾驭的,不仅眼前的四匹飞天骏马狂烈肆意,金车要经过的道路更是十分陡峭,要是她不小心偏离了应走的道路,会有可能会遇上导致法厄同死亡的天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