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罗恒皱着眉头,看着踟蹰不前的安洛。
“喂,要不还是算了吧,他都要订婚了。”她说道。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算了这两个字,你们从高中就是同学,大学毕业后,他选择考研继续深造,而你早早出来工作,他能继续完成学业,用的几乎都是你的钱,我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他,那毕竟是你的事情。”
罗恒笑了笑。“但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我觉得那个家伙做的很不对。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是有所谓公平存在的,好人就该有好报,而做错了事情,自然就应该受到惩罚,虽然这事儿警察叔叔不管,但是我可以管。”
“安源,那你打算怎么做?”
“他要订婚,要攀高枝,我就让他定不成婚,攀不成高枝。”
罗恒笑得愈发温润,“一个人最在意什么,你就让他失去什么,这种报复方式才是最酸爽的。”
“可是……”
罗恒摇摇头,将她打住,继续说道:“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知道你很善良,但是请不要再把你的善心用在这种人渣身上了,作为我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这次听我的。”
“听你的?”
“恩。”罗恒点点头,“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
安洛踟蹰起来,她想了想,说道:“我还是不想进去。”
“这怎么行,大幕已经拉开,你是我唯一的观众,你不能当我唱独角戏。”
罗恒笑了笑,撩了撩风衣的衣摆,走进了酒店。
安洛咬了咬牙,紧随其后。
或许是他走得过于潇洒,步履过于从容,门口的保安甚至没敢问他要邀请函。
虽然他身上风衣皱巴巴的,头发也因为过长时间没有打理而显得乱糟糟,但身上那种曾经身居高位的气度,却是如何掩饰不住的。
……
这是一个富人愈富,穷人愈穷,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可以去死的操-蛋时代。
天府市某五星级酒店,已经云集了无数达官贵人,这是一个比较私人性质的宴会,宴会的主题是有一对年轻男女将在这里订婚。
作为今天宴会的男主角,西门景一身修身西服,笑得温暖又不是含蓄。
他是典型意义上的凤凰男,农村出身,走得是学而优则仕的道路,明年才满三十,已经在有小国务院之称的发改委呆了八年,现在已经是办公室里的二号人物,副处级官员,不久之后,估计就能到某个地级市挂一个副市长的职,再过两年,或许就是整个天府市发改委系统的一方诸侯,可以说得上前途无量。
宴会的女主角,也就是他的未婚妻,今后的妻子,其实长得并不漂亮,而且性子泼辣娇蛮,和他的审美估计差了十个地球到月球的距离,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未来的老丈人是他顶头上司的上司,丈母娘是天府知名的企业家,入赘后,无论在仕途还是在人脉、金钱方面,都能给他莫大的支持。
对方看上了他这个人,而他看上了对方背后的势力,双方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至于爱情……这玩意儿,从他把某个姑娘甩了之后,就已经被他吃掉了。
相比于个人的前程,西门景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大不了,等自己功成名就之后,再想办法回报她一二就好,当然,以她的性格,想必也不会想要吧?
或许是喝多了酒,订婚仪式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西门景看了看手表,拐去了厕所。
站在便池前,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白瓷上反射的身影,西门景皱了皱眉头。
这个酒店,在他还是学生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
是寝室里一个富二代过生日,他很清晰地记得,当时那个家伙是这么跟他说的,西门景,别看你成绩好院里的领导都看好你,但要不是我,只怕你这辈子都进不了这么好的厕所。
那个人指着尿池里面的瓷砖,眼里俱是嘲笑意味,西门景,你以后毕业了,一个月或许能赚八千,能赚一万,但你可能不知道,你以后一个月的工资,或许也就能买这么一块瓷砖。
这就是你跟我的差距,那个人笑得十分灿烂,拍着他的肩膀,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凤凰男,好像全世界的欠你们一样,拼了命的想上位,你以为我为什么过生日要请你,因为我想羞辱你,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你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比得上我投了一个好胎。
恍惚中,当年那个家伙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比不上么?”西门景自嘲一笑,“我看未必吧?”
十年时间过去了,现在的他,可以包下整个酒店,堂而皇之得站在着了撒尿,而那个家伙,家道中落,现在还因为经济诈骗关在监狱里。
“或许,明天我该去看看他?”西门景这般想着,有了些春风得意的感觉。
就在这个的时候,他身后隐隐传来一阵尖锐的口哨声,有人走了进来。
口哨声并不响亮,但格外尖细,曲调活泼跳跃不停。
西门景的眼睛与鼻梁同时皱了起来,想要分辩出这究竟是什么曲子。
后面那个人踩着湿漉的地面啪啪走动,重重地放下水桶和拖把,然后关上门,重新开始吹口哨,然后向西门景后背走来。
其实在口哨声第一次响起的时候,西门糙会阴处的肌肉已经开始警惕地抽紧,某种无法言喻的极端危险感,让他迅中断排泄动作,准备迎接袭击。
那个人没有起袭击,而是沉默安静地站在了他的背后。
随着两声清楚的啪啪声,两只长筒清洁手套被扔在了西门谨脚边,点点水渍溅上了他闪亮的皮鞋,顿时破坏了某种庄严的仪式美感。
听着身后从尖锐渐渐变得低哑的口哨声,西门景眼瞳微缩,盯着白瓷中自己的身影和后方那个模糊的影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声,紧抿着嘴唇,刷的一声拉上拉链,然后默然转身。
他看到了一双透亮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有着诡异的、紫色的唇彩。
“你是谁?”西门景沉声问道。
他不认识这个家伙,但他也不相信这个家伙会是一个清洁工。
再说了,哪有清洁工会穿着风衣和马靴。
“很抱歉,你这个问题我实在是不好回答,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罗恒含蓄一笑。
西门景闻到了一种很危险的味道。
这种危险,来自于面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