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妾模样的女子,看到院子里站了这么多汉子,将眉头一皱,对富商道:“这店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臭男人,我不想住这里,我们换一家清静一些的店吧。”那富商陪着笑道:“小莲啊,你就将就一下吧,现在这时间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客店啊!这些臭男人,你别他们就是,我们住楼上去。”镖局的众人见这两人一口一个臭男人,心中虽然不喜,但走镖之人,向来以和为贵,从不挑起事端,所以也就哂然一笑,并不搭话,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这富商的房间正好安排在镖局众人的楼上,那个小妾自进房间之后,就特别难伺候,一会儿大叫嫌水凉了,一会儿又说被子不干净,折腾得店小二楼上楼下跑了无数趟,直到戌时末才稍稍消停下来。
云齐和乔仲躺在房间里,说着离别的话,和各自的见闻,总是刚说两句话,就被楼上的那女人打断,两人不禁相视苦笑,待时间慢慢过去,楼上终于不再折腾,这才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准备睡觉,谁知,没过一会儿,两人就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先是女人压抑的笑声,然后就像是痛苦的呻吟,还有梦呓般的话语,两个年轻人以前没有听过这种声音,不禁感觉很奇怪,互相交换着疑惑的眼神。过不多久,那声音愈来愈明显,呻吟声越来越响,甚至还有家具摇晃叽叽嘎嘎的声音,很有节律。
“那个女人生病了?”云齐坐起来,诧异地问乔仲。
“不知道,好象是挺痛苦的。楼上好象床在晃动,她肯定很难受。”乔仲肯定道。
“也可能不是”云齐也不敢肯定。
“肯定是楼上的女人生病了,你听,她叫得真叫一个惨,真可怜,水灵灵的一个女人,居然半夜生病了,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医生,你说那个死胖子是不是他男人?这女人都痛成这样了,这家伙都不去给他请医生,也真舍得。”乔仲鄙夷地轻唾了一声。
“要不,我们去问问需不需要帮忙?”云齐有些与心不忍。
“不可以,镖局规定,不可以节外生枝。”乔仲制止道。
“唉,可怜的女人。”云齐叹了一口气。
楼上嘎吱嘎吱声音持续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声也忽高忽低,正当楼下房内两少年为苦命女人叹息不已的时候,忽然楼上传来一声女子长长的刺耳的惊呼:“啊~~”
“谁在偷看?”楼上传来那富商愤怒的喝斥声,呻吟声和摇床的声音忽然全部停止,随即有一个黑黑的身影呼的一声从楼上一闪而下。
“不好,有情况。”云齐从被子里一跃而起,拎起枕边的刀,光着脚就冲了出去,随后乔仲也拎着武器冲了出来。
此时全院的人都被惊动了,不少人房间内的灯都亮了起来。
云齐跳进院内,只见有个黑影向他们的镖车处奔过去,未到近前,看守镖车的镖师横刀跃了出来,轻喝道:“退后,不可靠近。”
那人一见不好,一扭头,从镖车旁边就窜入了通向牲口棚的小门,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此时,众镖师听到声响,也都冲到了院中,互相打量着。
楼上的门咣当一声打开,那个胖乎乎的富商裹着一条被子就冲了出来,在站栏杆前,露出两条毛绒绒的粗腿,他声嘶力竭地骂道:“是哪个乌龟王八羔子,躲在老子窗前偷看老子办好事?有种站出来,看老子不一巴掌抽死你。”房间内传出那年轻女子的轻轻的哭泣声,富商回头骂道:“哭什么哭,要不是你叫那么大声,叫那么浪,哪会吸引这个登徒子来窥探,说了你多少次了,让你小点声,你就是忍不住,这下好了吧,都给人看光了吧,真是丢人败家的娘们儿。”说完紧了紧身上的棉袄,瞪了一眼楼下看着他的众镖师,转身将门呯的一声关上。
楼上众镖师听完富商的埋怨,不由得哈哈大笑,各自打趣着走回房间。
楼上的门忽然又呯的一声打开了,叭的一声,从房里扔出来一个茶壶,摔在离镖车不远的地方,碎成无数片,屋内传来富商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笑什么笑,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众镖师互相打量着,捂着嘴,嘻嘻笑着回房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