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有些诧异地看着水谷,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平时总喜欢占小便宜的家伙今天会这么勇敢,居然第一个跳出来战斗,难道他改变性情了?
谁也不知道,水谷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其实在看到云齐的第一眼,水谷就看到云齐背上背的那个行囊了,他凭直觉,知道里面一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加上云齐现在腿又受了伤,跳跃不便,凭自己的武艺,杀一个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只要自己杀了云齐,那行囊里的财物大哥一定会将大部分都分给自己的。
“唔,水谷,小心些。”岛津点头同意道。虽然云齐刚才在奔跑中身形很矫健,给岛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水谷毕竟是经历了无数战斗厮杀而生存下来的,而且云齐腿上还中了一镖,水谷没有理由会输给这样一个孩子。
“放心吧,大哥。”水谷舔了舔嘴唇,抽出长刀,缓步走上前去,他似乎看到了大团的金银在眼前闪烁,看到这个孩子在自己刀下惨烈的呼喊,看到自己站在这孩子的尸首上狂笑的模样。
云齐看着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他知道,这个家伙想和自己单打独斗,看他那张狂的样子,云齐心里不由苦笑一声,今天怕是走不出这个村子了,昨天那个大爷在山上劝自己躲一躲,自己还不听他的话,现在身处如此险境,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可恨自己还没有报仇雪恨,还有那么多亲人没有看到,如今就要死在这陌生的山村,恐怕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最终只能变成一柸黄土,无人知晓。
既然要打,那就来吧,至少我要拉一个垫背的。
云齐咬着牙,将匕首交到左手,右手在衣服的下摆上擦了擦手中的汗,然后右手接过匕首,冷冷地看着对方。
“呀~~”水谷双手持剑,对着云齐一刀而下,这是剑道里最常用的一招,类似于刀法里的力劈华山,只是和中原刀法不同,他用的是双手,力道更见凶猛,速度更快。
岛津满意地看点点头,这水谷虽然为人有些猥琐,喜欢占小便宜,贪财,但这一刀还是不错,无论力量、速度还是方向都达到了相当的水准。
然而,就在岛津刚刚露出笑容,他的笑容却忽然凝结在了脸上。
那云齐并没有和别人想像的一样向后跳开,闪身避过,或者举起武器进行格挡,反而如同一只狸猫一般,向前一窜,在水谷的刀还没劈下时,连人带刀撞上了水谷的胸膛。
水谷的刀终于劈下来了,但双臂却从云齐的身体外面划过,那刀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水谷的眼睛睁得很大,一动不动,他的模样很奇怪,似乎正双手抱拳向上苍祈祷,又似拥抱着一个名贵的磁器,全身绷紧,不敢稍动一分,他想向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只看到云齐头顶黑黑的头发,云齐像一只章鱼一样,抱着自己,缩在自己怀里。
为什么胸口这么痛?为什么力气在飞快地流逝?
水谷想不通,但眼前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飞来飞去,难道自己要死了吗?
真是不甘心啊,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了几天,就要结束了,大哥不是说要带人们走很远的路,拿最多的财宝,睡最美的女人,看最好的风景吗?我还都没有实现呢。
水谷的身体慢慢倒下去,露出了云齐弯曲的身体,刚才的一跃,带动了腿上的伤口,他的脸似乎有些发白,但手很稳定,那只手上,原本雪白匕首上涂上了一层血色,有红色的血一滴一滴从刀尖上落下,滴落在青石板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清晰的声响。
“八格,他杀了水谷。”倭寇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了,纷纷议论起来,有几人抽出长刀就想冲上来。
云齐并不理会他们,瞪着一双明如秋月的眼睛,看着众人,却慢慢弯下腰,俯身将水谷的腰刀捡了起来,又将匕首插入腰间,然后双手握住刀柄,左右虚劈了一刀,似乎在试试手感。
“我要杀了你。”忽然,倭寇队伍里跳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包夹着云齐,各持长刀向云齐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