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这里为止,都放工了。”
唐慎说完,崔爱国和吴学文他们倒是干脆,赶紧跳下来,分成三四列站在唐慎旁边。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们没见过唐慎,即便他如此说,还气势十足,他们也不敢随便就应了。这个主家给的工钱高,他们不想让主家以为他们偷奸耍滑,最后失了工作。
“袁飞兄弟,这位同志――”
不弄明白不安心呐。
“他是主家,你们听他的就是,今天到这儿就下工吧。”涉及正事儿,袁飞点点头,面上没了之前跟唐慎一起打哈哈的笑嘻嘻的样儿。
能早收工,还不扣钱,这事儿谁不爱干啊?于是呼啦一下,这院子里就剩下了十个人。
唐慎没有说其他的,只是冲几个人重复了一遍之前跟袁飞说的话,让几个人十二月七号聚聚。
“唐队,我们――”
崔爱国有心解释几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们确实是被建筑队踢出来的。
去年林微帮着他们进了建筑队,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他们还没学成,便被找了个不是由头的由头排挤了出去。
不团结?
哪里是不团结?
他们自进入建筑队,怕丢了林微的脸,也不好意思白住在林微那个小洋楼里,于是就下了十分的力去学习建筑工程方面的东西,什么事儿都努力做到最好,争取早日出师。
平时,他们也绝不会去碰别人应该做的工作,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争抢功劳的行为。
有时别人需要帮助,或者是休病假不能来,他们还不要工钱的给的那番话,几个人在这里的原因不难猜测。
“唐队,是我们做的不够圆滑。”说起这个,吴学文也有点懊恼。
他们只一心想要快点学成出师,倒是忘了人心复杂这事儿。
尤其是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大量的知青返城,每个人都盯着工作机会,他们这些插进来的外来人就成了最碍眼的那些钉子。
拔掉了,倒是能送出去不少人情。
几个人都是部队出身,不说别的,浑身的力气,都要比一般人强悍很多。于是,这新旧对比就明显起来,碍眼起来。
“干什么要做事圆滑?!咱们凭本事做事儿,为什么要看他们的脸色?他们不好好干,还有理了?要是全国都像他们这样,咱们还搞什么经济建设啊?”
马亮气得不行,竹筒倒豆子一般地道,“队里有个人,几年了,什么都不会,平时就站在一边闲散地看着,还抽烟,站累了就往路边上一坐。我们也没说什么,人手不够的时候还帮他把事情做了,结果还经常告黑状,说我们欺负老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