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头靠在头枕上,歪着看车窗外忙忙碌碌的景象。
车外灯火通明,但经过过滤后照到车内,光线弱了不少,打在陶然的脸上,微弱的黄光更衬出脸色苍白。
陶然不会很外放,但她也不是一个能完全静得下来的人,二十几岁的人骨子里还保留着几分无知孩童的淘气和顽皮。
而她现在,连笑都显得虚弱无力。
比起这样没什么生趣的陶然,他更喜欢那个有事没事都要叽叽喳喳地跟他唠叨个没完的陶然。
他有钱,很多很多的钱,他可以买很多很贵的东西,却买不了她健康的身体。
“随便吃点什么吧,感觉没什么胃口。”陶然转过头,冲着他傻笑。
顾淮云的唇角往下压,幽黑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中更冷沉。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她不是矫情,特意装出林妹妹一样病恹恹的虚弱来。睡眠一直都很差,每天睡眠都严重不足,心上还压着江翘翘的事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的病情,着实没法让她打起精神。
“辣条吃吗?想吃,我现在下车买。”
男人的嗓音是难得的温柔,就像他居然问她要不要吃辣条一样,这样的宠不可能不让人动容,陶然想说好,撇了两下嘴,却说道,“不想吃辣条,我想吃你煮的。”
“好,”男人二话不说,依然是轻柔的声音,问道,“酸汤牛肉面可不可以?我做的酸汤牛肉面还不错。”
陶然漾起笑,“不好吃赔我钱。”
男人边启动引擎,边笑,“免费给你做,不好吃还得赔钱,你这买卖做得真地道。”
回到半山别墅,顾淮云让佣人全部从厨房离开,卷了袖口,开始动手做酸汤肥牛面。
陶然不好意思干站着等吃,非要揽活干,顾淮云派遣了一项重要任务给她。
“切成葱花。”
陶然拿了案板上的一把葱就要洗,顾淮云问道,“知道啥叫葱花吗?”
这个问题差点把她问得灵魂出窍。
难道她理解的葱花和顾老板的葱花不一样?难道这世上还有不同版本的葱花?
鉴于她不太好使的脑子,陶然居然恍恍惚惚地摇了摇头。
男人眼里的嘲意已经不能用翻江倒海来形容了,食指和拇指对出一条细缝,“你就切五毫米一段的就好,五毫米知道吧。”
陶然的脑子立刻开始思索着五毫米大概是多长,男人的沉思比她还煎熬,“算了,你还是切一厘米吧。”
“……”
所以,还有谁?就问还有谁的人生比她还凄惨的?
不过吃他一碗酸汤牛肉面,她还得切出一厘米一段的葱花!
她只想问一厘米一段的葱花是特别香还是咋地?!
见她还是懵逼着一张脸,男人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一厘米是多长。”
陶然握紧了菜刀,锋利的刀锋对准人,“顾老板,我在你印象中到底是有多笨?看着它,好好回答。”
顾淮云好好回答,“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笨的女人。”
“……”
姓顾的,太欺负人了……
“叮!”
微波炉响了。
顾淮云从刀光中从容地走过去后,嘴角终是绷不住弯起了一个弧度。拿出热好的牛奶,“先喝一点暖暖胃,面一会儿就好。”
男人的声调轻快,藏着隐而不发的轻松和愉悦。
陶然顶着一张被欺负过的脸,葱花也不切了,谁爱切谁切去,捧着牛奶杯喝奶。
陶然看着男人煮面。他的动作娴熟,肥牛从沸水中捞起,热油浇在芝麻、辣椒面和蒜泥上,发出滋滋的香味。
刚才还没什么胃口的她,看到锅里咕咚咕咚冒热气的面条,捞出,放入他调好的酸辣料汁时,口腔里的唾液情不自禁地分泌出来。
看她等不及吃的嘴馋样,男人在面碗里铺上一只煎好的鸡蛋,眉眼染着笑意,斜飞一个眼神,打发她道,“去,冰箱里拿一盒冰块还有啤酒出来。”
陶然应声走过去,棉拖啪嗒啪嗒地响。
易拉罐的啤酒瓶身和冰盒都是凉的,陶然拿着贴上脸,冻得白眼都翻出来,“呼~~好舒爽!”
“傻子,冻感冒了回头别来找我。”男人从她手里抽出来啤酒和冰盒,朝着台面上的面努努嘴,“面好了,自己端去吃吧。”
陶然一手一只大面碗端着放在岛台上,没去偏厅里,就地解决了。
男人从酒架上拿下八角玻璃杯,挖了两颗冰块,“咔嚓”,易拉环被拉开时发出很脆的声响。
------题外话------
很喜欢顾老板和陶然的日常互动,感觉顾老板是真的宠陶然。
……
谢谢看文,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