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七里的路上,关于维扬的事,谁都没有提及。但这种可以回避的默契又让陶然的心头像卡着一根刺一样难受。
如果不是耿耿于怀的事,不会这样避讳,因为无需避讳。
但偏偏他又表现得若无其事,这让她找不到一个契机跟他解释,跟他道歉也无所谓。
换平日,他要是吃醋了,或者不爽了,都会有草蛇灰线,然后等着她来哄,把他哄高兴了为止。
她想要不然她自己坦白好了,这个本来就是她的错,她惹他不高兴了。
但一路上她都寻不到一个完美的开场白,等她鼓足勇气了之后,南七里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陶然推门下车,边牧犬照例趴在围栏上“汪汪”地叫。
顾淮云一成不变地走到边牧犬边,在狗头上揉了一把便收回手,然后朝房子里走去,边牧犬摇着尾巴跟在他身边一同回去。
“我严重怀疑边总其实是母的。”
顾淮云拉着门把回头看她,“为什么?”
“因为异性相吸。”
“……”
被说和一条边牧犬相吸的顾老板脸色很菜,不耐烦道,“进去,快点!”
男人放下公文包,径直走到厨房里。
下午,在锦膳楼里,他答应晚上做饭给她吃。后来他们淋着雨,跑到酒店,做了一场激烈的情事。
陶然靠在餐桌边,仔细回想了这半天来的所有事情。
她只是不懂,明明都好好的,她现在身上还带着下午激情过后的痕迹,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触手可及的地方,却觉得他离她很远。
“我这边快做好了,你去洗手把饭装了。”
陶然心神不宁,走神走得厉害,竟然没有听到男人的话。男人是说了第二遍,才将她的神识拉回来。
“在想什么想这么认真?”男人走到她面前,眼神冰冷,“嗯?”
“没有。”陶然下意识地否认道。
她看不到,或者说没掩藏好自己惊慌的表情,像是做错事后的心虚和忐忑。
男人弯下腰,接近平视她的高度,“要这么不放心维先生,等吃过饭,我就送你过去。”
陶然的眉心陡然颤了颤,惊呼出声,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没有,不是维扬,我刚才不是在想维扬的事。”
“那你在想谁?”
陶然扁着嘴,不想被他看到委屈,“没在想谁,我就是有点累了,发呆。”
男人的眼神别有深意,注视了片刻后,说道,“去吃饭吧,吃完就回房间休息。”
陶然转头后,男人落在她背影上的视线晦涩阴郁。
晚上,陶然睡得很早。除了睡觉,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手机一直都很安静。其实有唐煜看着维扬,她应该放心才是。更何况,真有事,廖润玉也会给她打电话。
心事太重,她又开始做梦了。
在梦里,她看见维扬躲在一间玻璃房里正在吸毒|品,而她被隔离在玻璃房外,拼命地拍打玻璃,“维扬,不要,不要吸!吸了你就戒不掉了啊。”
但她喊破了喉咙,维扬也没听到,手里的粉末慢慢靠近他的鼻尖。陶然看到,他笑了,闭上眼,深呼吸一口。
“不要……”
她知道已经晚了。
在吸最后一口时,维扬突然倒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维扬!维扬!”陶然尖叫起来。
突然玻璃整块碎裂,齐齐往她头顶倒下,“不要!”
“陶然,你醒醒,醒醒!”
脸部感觉到一点痛感,陶然倏地睁开了眼,入眼的也不再是梦境里坍塌下来的玻璃,和生死未卜的维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