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复仇要怎么样才能结束?你的仇人又都是谁呢?”
飘渺的紫色烟气如同螺旋一般上升,将奥福斯特的脸和伊芙隔在两旁,就像是新时代和旧时代的缩影一样,让人强烈地感觉到了时间的差距。
“你的祖国,奥布在表面上宣称和平和中立,但是却在背地里和联合一起开发新型的MS。虽然实际上中立国都或多或少的与其他势力互相勾结,但是既然被ZAFT攻击也无话可说。”
他不给伊芙发作的机会,而是继续说道。
“作为开发MS的技术人员之一,你的父亲对于那些ZAFT的士兵来说,应给就像是恶魔一样可怕吧?将这样高性能的MS交道联合的手上,掌握了丰富人力和资源的联合必然会在短时间之内重新振作起来,然后将ZAFT和PLANT这独立自主的火种熄灭。在他们看来,是不是觉得你的父亲是死有余辜呢?”
“你!我的父亲他只是为了科研而……”
“不管怎么说,对于ZAFT的人来说,这都是事实啊。而对你来说,你也有你的立场。你的家庭,你的亲人因为ZAFT的偷袭来死亡了。是的,你有权利去憎恨他们。可是你又要恨那个谁呢?是那个开枪杀了你父亲的调整者吗?又或者说是整个ZAFT,整个PLANT呢?那罪魁祸首,将MS开发和研制放在了赫里奥波里斯的奥布政府和曙光社,还有联合又怎么算呢?”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从奥福斯特爷爷的嘴里冒了出来,起先伊芙还想反驳几句,但最后她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算是掌握了这么强大的力量,难道她真的要一个将整个ZAFT杀个精光吗?这种事情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自己复仇的终结又在哪里呢?
伊芙是个聪明人,她明白这样的道理,调整者天赋的理智也让她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高涨的感情却无法接受,甚至已经侵蚀了理性向着那背后的疯狂接近。
如果一个人不行的话,就用一个组织,一个组织也不行的话就操纵全世界。
现在的自己,有做到这种事情的可能性——
“我以前,是住在地球的。那个时候我开了一家工厂,生产设备,制造机械。有美丽的妻子和一个孩子。那个时候在地球上已经风行起了调整者G·G——乔治·格雷恩所展示的可能性,使得我们盲目的将自己的孩子变成了调整者。我们看到了那美好,却没有想到自己将一个巨大的恶魔放出了世界。”
伊芙紧紧地攥着拳头,冷冷地开了口:“调整者是恶魔吗?”
“不,不是的。我们放出来的,是一个会破坏社会结构的怪物。人类数千年的历史就这样被破坏,在短短的时间里,人类没有办法找到一个新的代替品,所以调整者和自然人的争斗在这个时代上演了。”
“是说……是说调整者的事情吗?”
调整者的优秀,是先天便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原本的社会层级虽然谈不上公平,却也给了那些富有能力和才华的人们上升的空间。以自身能力为钥匙,一个人可以开启一扇又一扇的钥匙。辅以努力作为催化剂,就能够到达自己的巅峰。
但是,调整者将这个社会的进化和个人升迁的结构给破坏了。
既然是先天得到的优秀能力,注定了调整者将会以自身的能力立于社会的顶端,而除了才能之外的后天因素变得不再重要之后,那么无法拥有调整者才能的自然人,便从原本较为公平的社会环境,跌入了一个不公平的境况之中。面对取代了自己的地位自己却无力争夺的调整者,自然人的对抗情绪会如此高涨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人类的善意。”
“善意?”
奥福斯特吸了口烟,颤颤地继续说道:“不论是公开调整者技术的G·G也好,催生出了他的科学家们也罢,他们最初的愿望是希望人类能够摆脱自然进化的桎梏,走进下一个辉煌的时代。这就和希望家里人生活富足美满,其实是一个道理。只不过……他们选错了时间而已。”
“选错了时间?”
“是啊,我们人类还没能将彼此之间的所有思绪开诚布公的拿出来交谈,人与人之间还存在着不可消去的隔阂,不能超脱这些的话,人类不过就是在进化的门口兜兜转转而已。”
那语调里的绝望感,就连伊芙都感染了。
仿佛是,这个时代的混乱,将会彻底的蔓延到下一个时代一样。
人类终将在自己所造成的业火之中燃烧殆尽。
“我……我们,努力过了。但是我们的力量太渺小了。但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人类和人类,调整者和自然人在打仗。所以我……”
他擦着仿佛是泪水一样的东西,从阶梯上站了起来。
“所以我,只能把最后的希望交给下一代,交给真正的‘NewTy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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