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荼提着食盒走进内殿,上官璃正在收拾桌案上的奏折,慕容绯窝在她身边的椅子上,盖着毯子,小小的一团,像一只猫咪,眼巴巴地看着上官璃。
上官璃见他进来,便道,“她交给你了,我回去了。”
“好,娘娘慢走。”洛青荼微笑道。
见到他,慕容绯一下子就想起下午被他嘴对嘴喂粥的情形,顿时耳根一热,表面上依旧淡定无波,“回来干嘛?”
“给你带了吃的。”洛青荼将食盒打开,里面的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一时间香气四溢。
跃金楼的食盒都是洛青荼根据二十一世纪的保温技术设计,用特殊材料制作,保温技术一流,两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躺在桌子上,生生勾动慕容绯的味蕾。
“师父请用。”洛青荼笑着,双手将筷子奉给慕容绯。
慕容绯一副我不想吃是你非要我吃我才赏脸吃的模样接了过来,满足地大快朵颐。
洛青荼坐到她对面,给她倒了杯茶,“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慕容绯是真的馋着了,连着睡了五天,每天都靠药汁维持生命,那药汁又苦得过分,五天下来,嘴里都要淡成白水了,自然是非常想吃肉。
不一会儿,两盘菜加一碗饭见了底,一杯茶水顺下肚,慕容绯满足地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儿,“好久没吃得这么饱了。”
“你撑不撑啊?”洛青荼有些担心,他也没想到她竟然吃了这么多。
他知道她的饭量其实不大,忽然吃了这么多,很可能就把胃撑坏了。
慕容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有些武者的身体和正常人不太一样,食物进入身体很快就会被消化转化为能量,供身体使用,和吸收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能量是一个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能够不间断的吃,而有的人却能辟谷十几年,内家武者的五脏六腑比强了太多。
这个道理洛青荼一想就明白,陪着她在椅子上坐着。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宫人的声音,“陛下,到亥时了。”
“嗯。”慕容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箫歇带了两个宫女走了进来,关窗的关窗,熄香的熄香。
箫歇把桌案上的空菜碟收好,看了眼洛青荼,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对慕容绯道,“陛下,您明日还有早朝,注意好好休息。”
慕容绯懒洋洋的,眼睛半睁不睁地仰靠着椅子,“……好。”
箫歇带着宫人走出大殿,殿门轻声关闭。
慕容绯坐直了,准备去睡觉,看见洛青荼还坐在她对面,胳膊往桌子上一撑,眯了眯眼睛,“你怎么还在这里?”
毯子下的她只穿了一身雪白的里衣,领口微松,露出冷白精致的锁骨,下颌道颈窝的线条流畅如玉,往下延伸至雪衣覆盖出,视线所不能及,幽幽的明珠光线下,勾动男人心中一根名为欲望的弦。
洛青荼的喉结无声地动了动,他上前一把捞起她,揽腰抱着往内殿中走,“你说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慕容绯身姿灵巧,在他臂弯上直起上身,搂着他的脖子,用长者教育晚辈的语气道,“青荼啊,你不要听妖夜啼那个娘们唧唧的瞎说,爬了龙床没什么好处的,真的,你要是想要,后宫里面那些随便你挑,各个水嫩的像刚熟透的桃子,你……”
她越说越快,没注意到洛青荼到了床边,意识到的时候,洛青荼已经弯了腰,松开看揽在她腰上的手。
腰间的力道消失,慕容绯一下子落回了床上,双手还搂在洛青荼的脖子上,直接带着他压了上来。
洛青荼双手撑在床上,和她只隔了一拳距离,内殿昏暗,成年男人的身躯挡在上方,充满了压迫感,慕容绯第一时间放了手,眼神飘忽,不和他对视。
她也是在这一瞬间意识到,洛青荼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当年那个胆子小还怕疼的少年,经过时间的洗礼,成长为一个让她觉得可以依靠的男人。
依靠,这种感觉,只有凤银给过她,凤银比她大两岁,别人思虑三步,他思虑百步,连着容凉的那一份,宠着她,护着她,少年时容凉无法无天,嚣张任性,因为身旁有凤银在,后来凤银离世,容凉消沉颓废,不久之后,恨天山一役,镇国公用身躯为她开路,少年一夜间长大,成为了北疆战神。
从来没有依靠过谁,腥风血雨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
直到这一刻。
洛青荼勾唇笑了,直起身子,“脱衣服。”
什么!
慕容绯一下子坐了起来,拢紧了自己衣服,装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我觉得妖夜啼说的不错,我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洛青荼被她这幅样子逗得乐不可支,“你想什么呢,医仙姐姐让我给你伤口上药。”
慕容绯僵了一下,洛青荼俯身凑近她,盯着她略微慌乱的眼眸,“所以,师父,你想到了什么?”
慕容绯面无表情一把推开他,开始动手解开自己衣服,干净利落,视死如归。
左侧整个肩膀暴露在空气中,匀称的骨与肉藏在如玉质的皮肤下,起伏有致的线条向下延伸着,一道狰狞的伤口列在心口,破坏了原本如玉的肌理。
洛青荼瞳色暗了暗,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盒,“医仙姐姐说,伤口在结痂,会特别痒,这个药是止痒的。”
“嗯。”慕容绯合上了眼睛,她受伤无数,这个药膏也涂过无数次,只是,第一次让一个男人来涂。
洛青荼压抑着呼吸尽量显得自己十分平静,手指沾了点药膏,轻轻涂抹在慕容绯的伤口上,同时将目光死死钉在伤口上,绝对不往下瞟,可越是这样,伤口之下的风景,就越是勾人。
洛青荼的心尖一阵酥麻,连带着手都开始不稳了。
慕容绯闭着眼睛,本想着眼不见心为静,触感却十分清晰,那药膏涂下的时候本是清凉的,慕容绯却觉得伤口处灼热无比,不仅仅是伤口处,连带着脸颊和四肢百骸都觉得热。
她觉得冰魂蛊是被刺了一刀变异了。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她大半辈子都是当男人过的,军营里面和将士们忱戈待旦,从未有过什么别样的感觉,她本就是市井中浪荡出来的小泼皮,撩拨人的功夫炉火纯青,不管是歌姬花魁还是青衣小倌,她从来都是轻车熟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到洛青荼这里就翻了车,让他占据了主动权?
她上次看他洗澡心中也没半点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