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心一行四个人以马小敏手中的罗盘为方向指引,向北而行。
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他们四个人明明一直是往北面走,但诡异的是无论他们走多少的路,总会回到原来出发的地方。
鬼蜮目光寒冽地盯了眼他左侧的那棵大柏树,树桩上还留着他一个小时前刻上的叶子标记。
“我们又回到原地了。”鬼蜮抚摸着树桩上那深深的凹陷处,枫叶的标记清晰地出现在上面。
听到鬼蜮的话,白无心将视线落向身旁的马小敏和马辉,猜测着他们会有什么举动。
马小敏在听到鬼蜮重复了N次的话后,整个人都奔溃地坐在地上,抓狂地挠着头发,随后圆目怒睁地指着北方。
“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都是按照罗盘来走,万物指标也是指着这面是北面。为什么我们还回到原地?啊!”
马小敏声音陡然拔高,愤怒地甩掉手里的罗盘,尖细的女音刺耳地叫嚣在林子里。
乌鸦声嘎嘎地在他们头顶飞过,好不凄凉而可笑。
马辉也在绕了几趟回到原地后,心底的弦也跟着崩塌到深底。
他似是瞬间苍老了二十年,两鬓发白,疲惫地依靠在身后的大树下。
他双目浑浊地盯着地上出现了好几次的红色杜鹃花,沮丧地开口,“小妍,我们还能离开这儿吗?我们会不会永远留在这……”
马辉说着说着,脑海里出现马面镇里痴痴等他回家的老婆和孩子,眼底似是泛起了晶莹。
白无心拣起地上的罗盘,藏匿在手腕上的碧绿镯子无声无息地落入灌木丛。
碧绿色的镯子沾地,咻地钻进了泥里。
忽然,她听到马辉那一声声逐渐低沉喑哑地嗓音,拿着罗盘的手突然一顿。
“不会,我们会离开这里的。”
白无心直起身子,说了一句没多大用处的话后,张着嘴还想说点什么,发现说什么话都是空的,这山路还照常存在,流失的时间也不会回来。
马小敏被马辉说的话刺激胆囊震了两颤,她觉得这林子突然诡异地发慌,毛骨悚然地抚了抚自己的双臂。
马小敏不悦地睨了眼马辉,“二表叔,你都几岁的人了胆子还这么小,不要说这些话,我们怎么可能会走不出去,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啊~”马小敏朝着林子里喊了两声,壮了壮胆子,随即抱紧自己腰间的百宝袋冲向北面的小道。
“走,我就不信我们出不去。”
白无心三个人望着向北去的马小敏,鬼蜮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白无心的身上,看到她的眼神示意,无声地答应,大步跟上马小敏。
白无心看着两个人都走了,正要跟上,却发现依偎在树下的马辉一声不吭地蹲下地,那样子像是放弃了赶路。
坐在树下的草堆里,马辉面色阴黑的拉下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
一直提在手里的梅花鹿尸体干巴巴地被马辉扔在一边,他取出口袋里的香烟,作势就要吸一口。
白无心迟疑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阻止他无声的自暴自弃。
她的委托人毕竟只是马小敏,突然出现的马辉不在她预料间,他的生死或意外与她无关。
但她在看到马辉被吐出的烟云呛到时,还是走上前一把抢过了他刁在嘴里的烟头。
“二表叔,我们再不跟上,她们就不见了。”白无心踩灭烟蒂,说着就要拉起树底下的马辉。
嘴里的烟被扔了,马辉锲而不舍地又取了根,猛吸了一口,在白无心伸手要来夺得时候,突然掐灭了手里的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