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伽南也眉头一皱,居然真的把这两件事扯到一起了。这李家的人是一时气愤之下随口而言还是早有这个打算,想要趁机将他们夫妻赶回凤歧国,用来和凤朝阳做交易?
凤明阳和宇文彧谦相视了一眼,宇文彧谦说道:“义父,我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那李小姐看起来并非是轻易寻死的人,而李家的人即便是进宫告状又怎么会一下子就把事情扯到了凤歧国那件事上。这看起来倒像是为了要将伽南和凤明阳两人交出去而故意制造的舆论。”
宇文雍看了他一眼,“你想得没错,的确如此,因为李大人进宫之后很快便有其他的官员说出了同样的话。李大人进宫的时候就那么巧皇上正在和几个官员商量朝中大事。这件事就这么被众位大臣听到了,个个都异常的气愤,直言你两人继续留在京都总有一天会招惹来大祸。”
他冷笑了一声,“可笑,一帮老不死的,自己没本事想要捧着凤朝阳还偏偏装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正义样子。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宇文伽南和凤明阳相视了一眼,有些怀疑这句话。
父王(岳父)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了,但是他们一直没有证据,而且有时候想也觉得好像这个可能性不太大。如果是真的,那作为西唐摄政王的他,应该会跟皇帝一样支持这个计划才是,又怎么会……总觉得这事处处透露着诡异。
凤明阳默默垂下了眼帘,想起了之前和宇文雍在书房谈话时的事,越想面色就越怪。
宇文伽南这会儿的注意力被宇文雍的话给分去了注意力没有注意到凤明阳怪异的面色。
“父王,难道皇上下定决心了要将我们交给凤朝阳?”
宇文雍眼里闪过了一道冷光,“他倒是想,但是有我在的一天,就没人能动得了你们!”
“只是才一天的功夫事情变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你们回城的时间已经晚了,所以知道得或许不多,可是今天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将事情散布了出去,还推波助澜了一番。现在不只是京都的官员对你们有怨言,敌意,就是那些百姓怕是也已经被人煽动迷惑了。”这才是让他最无奈也是最谨慎的地方。
朝廷上的官员他能狠心,能用手段耍阴谋,但是对百姓……他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拿百姓开刀,事情也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只是一旦扯上了百姓,事情就会变得棘手。百姓最是单纯也最是愚蠢,容易被人煽动,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京都城中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伽南和凤明阳总不能不出门,一出门必定会招来众人的指责和怒骂,长久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况且他宇文雍的女儿怎么能承受这些?
宇文雍摩擦着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莫非计划要提前了?
“父王,那李家小姐是自己上吊自杀的,和我根本就没有关系。”宇文伽南不高兴的道。
宇文雍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烦躁,忙道:“父王自然知道和你没有关系,那李小姐自己嫌命长不想活了,与你何关?但是外面那些人都是愚蠢的,被人说几句就跟像被下了蛊毒一样,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对这些人你不用在意。我这么着急的让你们回来其实就是担心到了明日事情会闹得越发大,会有人趁机做什么。”
“这几天你们就好好待在府里,尽量不要外出。至于朝廷上的那些人说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我是摄政王,只要我一天不答应,他们就不能强硬的将你们交出去!”
“父王,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在朝中的地位?”宇文伽南有些担心的问。
宇文雍摆了摆手,“不碍事。摄政王这个位置父王并非第一天才坐上去,若是这点小事就能动摇父王的地位,那父王这些年也白做这个摄政王了。”
他这么说宇文伽南便放心了。
第二天宇文伽南让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果然如同宇文雍说的那样,不过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却已经发酵成了国家大事一般。城里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其中的原委,只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三人成虎,最后竟变成了李家小姐是她害死的!
而且在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李大人又将这件事提了出来,强烈建议皇上收回南平郡主的封号,然后将他们两人交出去。还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两国之间的长远友好关系,说不能因为两个无足轻重的人就把好不容易和凤歧国缓和过来的关系再次闹僵了。
当初派出使团去凤歧国损失了一个礼亲王,还损失了一个朝廷大臣,还有其他好几个小官员,难道现在要为了两个根本就不是西唐人的,或者说只有一半西唐血脉的人毁掉这一成果吗?那礼亲王和赵二老爷岂不是白死了?
朝上几乎有一大半的人同意了这个说法,就连摄政王一派也有些人认为确实是应该将南平郡主和凤明阳交出去。南平郡主虽然是摄政王的女儿,但是已经嫁给了凤明阳,凤明阳是凤歧国皇室中人,身份不一般,现在凤歧国的太子想要找他算账,西唐牵扯进去并不是明智之举。
退一步来说,如果摄政王心疼这个女儿,不想交出去,那也成,但起码要交出凤明阳啊,不过是个女婿,没有了再找一个就是了。若是摄政王死咬着不放,丝毫不肯退让,怕是会惹来朝廷大臣和百姓的不满,影响到摄政王的地位。
宇文雍不管大殿上的人说得如何的唾沫横飞,情绪激动,他始终不动如山,还是那句话,那三个字:不可能!
如此一来一开始只是针对宇文伽南的一些不利传言慢慢的开始蔓延到了摄政王府,甚至是宇文雍这个摄政王身上,一时间京都可谓是怨声载道一片。
摄政王府后院,冯侧妃的院子,冯侧妃正坐在窗边给自己的一双儿女缝衣裳,一个丫鬟走了进来,禀报道:“冯侧妃,侧门来了一位女子想要见冯侧妃。”
冯侧妃动作一顿,抬起头有些奇怪,“有女子想要见我?可说是谁?”
怎么会有女子上摄政王府来见她?
丫鬟摇了摇头,“那女子裹着大大的披风,穿着很是低调,像是担心被人认出来一样。而且她说她来找冯侧妃是为了南平郡主的事。”
冯侧妃很是诧异,“要见我,而且是为了南平郡主的事?她真的是这样说的?”
丫鬟肯定的点了点头,所以她才敢来禀报冯侧妃。若是没有说这句话,她肯定是让婆子直接把人撵走了,可是最近南平郡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而且越闹越大了,这女子说是和南平郡主有关,她一个小小的丫鬟也不敢做这样的主。所以才来禀报了冯侧妃,看冯侧妃要怎么处置安排。
冯侧妃也立刻就想到了这两天的事,神色有些凝重了起来。她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垂眸沉思了一下才吩咐道:“你把人领进来,不要让人看到了,小心注意点。”
等丫鬟走了出去之后她又吩咐道:“待会儿你们去通知南平郡主一声,让南平郡主过来一趟。”
既然是和南平郡主有关,那还是让南平郡主自己来处理的比较好,免得一个不慎得罪了她。在这王府,什么人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南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