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怎么办?如果在很远的地方,那就算前辈收到消息之后立刻就赶回来,那恐怕也来不及啊!
宇文伽南显然也是才想到这个可能,她蹙了蹙,眉心,很快就想开了,“不管这个了,先把人联系上了,让他赶紧回来,说不定你家小姐我运气好,老头正在回来的路上呢。而且这事一时半会的应该也解决不了,会拖不少时间,所以你要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上他,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和凤明阳还指望他将我们救出去呢。”
丹砂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待会儿若是出了什么情况,你就想法子躲起来,千万不要傻乎乎的跑出来,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活着才是最大的希望,懂吗?”
丹砂神情郑重严肃,“奴婢懂。”
才说着屋子里的三人就突然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但是这抹尖叫声很快就淹没在了哗啦啦的雨声里,像是人的一种幻听似的。
宇文伽南猛的站了起来,“丹砂,快,你先找地方躲起来,然后再趁机会离开摄政王府。”
“小姐……”丹砂有些担心她。
宇文伽南低喝道:“别废话了,赶紧的!不要耽误时间!快走!”
丹砂咬了咬牙提着裙子转身跑了出去。
黑夜下,雨声中,摄政王府里传来的打斗声,兵器相碰撞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即使隔着漫天的大雨也终于还是惊动了府里后院的各个主子。大家纷纷从床上,从榻上爬了起来,穿上了衣服,想要出来看,结果人还没有走出屋子,就被突然横出来,泛着冰冷气息的刀锋给吓得面色发白,双腿发软,几乎晕厥。
摄政王府的后院迅速被人包围了起来。
白朗月面色冷沉,目光威严的看着站在屋子外的人,冷笑了一声道:“现在王爷还生死未卜,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对摄政王府出手了,竟然就带着人这么闯入了摄政王府,你们眼里可还有王法?”
“摄政王妃见谅,我等也不愿意冒犯,只是形势迫不得已。摄政王到底是生死不明还是已经投靠了凤歧国,当了叛国之徒尚且不得知。皇上仁慈,只要摄政王妃交出南平郡主夫妻,我等绝对不会动摄政王府分毫。”说话的人是禁卫军的首领,皇上的心腹,看到白朗月只是随意的拱了拱手行了一个很敷衍的礼就算了事,看着白朗月的眼神更是满是不屑,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现在在很多人看来,摄政王府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已经没有了任何震慑力。
“放肆!你们这样污蔑当朝摄政王,可知是什么罪名?摄政王一心为了西唐,鞠躬尽瘁,殚精竭虑,为了你们,为了西唐百姓才去的边关。结果他现在出事了,你们不想着怎么去救人,却想着要怎么给他栽赃叛国的罪名,趁机除掉他!你们还有一点良心吗?你们还对得起西唐百姓和宇文一族的先祖吗?”白朗月怒斥道。
“哈哈哈哈……摄政王妃说的莫不是笑话?西唐和凤歧国为什么会开战,为什么会陷入战争中,不都是因为南平郡主吗?如果不是摄政王坚持不肯将人交出去,西唐又怎么会丢掉两座城池?又怎么会和凤歧国闹成这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摄政王私心!今日摄政王府的众人会面对的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白朗月冷笑,“分明就是你们狼子野心,何必再找什么借口!”
话已至此,说再多也是白费力气。
“既然如此,那就请摄政王妃交出南平郡主和凤歧国宁王吧!只要王妃把这两人交出来,我们不会为难摄政王府的其他人,否则的话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白朗月面色一沉,神色一冷,“你们休想!”
“王妃,摄政王为了南平郡主和宁王已经背叛了凤歧国,难道你还要为摄政王掩护,对他抱有希望吗?他都已经抛弃你们投靠凤歧国了,你何必为了摄政王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呢?这不值得啊。”禁卫军统领试图说服白朗月让她交出人来,这样他们可以省掉很多麻烦事。
毕竟今晚他们的目标是南平郡主和宁王,还没有打算和摄政王府正式撕破脸,更加没有打算在今晚就将朝廷和摄政王府之间对立的关系暴露出去。按照皇上的意思其实是想要静悄悄,尽可能的不惊动太多人将南平郡主和宁王带走。
他们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了今天这样的好时机,天时地利,雨势这么大,即便发生了一些争斗也不会被太多人知晓。但是要速战速决,尽量的减少花费的时间。
总之今天的事不管如何都要成,南平郡主和宁王他们必须带走,不惜一切代价!
“不必多说!我摄政王府的人若是犯了什么事你们按程序来,我们也绝对不会为难你们。可若是没有,那就休想将任何人从摄政王府带走!”白朗月挺直背脊站在屋檐下,身形单薄,气势却不输分毫。
禁卫军统领神色一冷,“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来人,守住王府后院各处,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其他人跟我一起去竹闲院,务必要将南平郡主和宁王拿下!若是有人胆敢阻止反抗,格杀勿论!”
主院自然是有不少人守着的,但是禁卫军带来的人并没有出手伤人,只是将主院围了起来,不准任何人进来,也不准任何人出去。守护主院的人就算是想硬闯出去都不行,禁卫军的人会将人拦回来,但是不会和你打。
主院的人想要硬闯,可是又要顾虑王妃,一时间倒是为难不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毕竟南平郡主和郡马早就说过了,若真的出事了,王妃的安危为首要任务,其他的一切都要靠边站。
王府后院其他的院子也是被这些突然闯进来,凶神恶煞的人给吓了好大一跳,面色发白,心惊胆战,惊惧不已。
赵侍妾在自己的院子里听到外面的声音脸上露出了诡异的扭曲兴奋之色,差点就要忍不住畅快的笑出声。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天知道她期待了多久。宇文雍对不起她,她就要毁了宇文雍在意的一切,他的摄政王府,他心爱的王妃,他最中意的女儿,她通通都要毁掉!
她想过了,就算这个摄政王府不存在了,可是皇上看在她投诚的份上,还有父亲的面子上,肯定不会太过亏待她的,起码摄政王府的财富她能拿到不少。这样的话其实就足够了,只要有了银子,足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那她还有什么好在意,好害怕的。
至于宝珠,到时候招个上门女婿不是更好?如果宝珠还是很喜欢那个宇文彧谦,那也行,到时候让父亲去求皇上,将宇文彧谦的武功废掉,再挑断他的手筋,然后养在宝珠身边,让他当个面首也是很不错的事。
宇文雍不是很在乎这个义子吗?不是费心栽培他吗?甚至连她的枭珩都比不上……既然如此,那她就要让宇文彧谦活得低贱如泥,被人任意践踏,侮辱!
只可惜宇文伽南两夫妻她没办法对付,不然的话她定要将他们后悔来到这世上一遭!
对今天的事赵侍妾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会儿她是一点都不担心,安然的坐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还有隐约传来的打斗声,嘴角始终吟着一抹阴冷的笑容。
杨侧妃的院子——不对,杨侧妃此时已经到了宇文昊天的院子里,和自己的儿子坐在一起。相比赵侍妾的淡然自得,杨侧妃心里到底是有些紧张害怕的。
“娘,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难道觉得我们还有回头路吗?况且父王现在恐怕早就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那就没有人会再为他们出头,没人再能护住摄政王府,不管结果如何,都没人能伤害得了我们。只要这件事结束,我就可以重新来过了,不必再被关在这鬼地方了!”宇文昊天说着说着脸上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了怨恨之情。
自从白龙寺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他就被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说是禁足,其实就是被关了起来,只不过是没有关在地牢里而已。可是他不能离开半步,什么事都不能做,不能和外人接触,就连自己的母亲想要见一面都不行,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监视!这比坐牢还要痛苦!
这样日子他已经受够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父王对他没有任何的父子之情,那他又何必惦记着这点虚伪的感情呢?
杨侧妃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慌乱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想起了赵侍妾告诉自己的事,心里更是变得无比的理直气壮了起来。
是了,他们这样做并没有错,错的人是王爷,是他先对不起他们两母子的。但凡他有一点在意他们,她今天也不会在他出事的时候选择背叛他,背叛摄政王府。没错,就是这样,都是他逼的!
杨侧妃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变得毫无波澜。
冯侧妃站在窗前看着院子外守着的人,一颗心缓缓的沉了沉,有些疑惑,有些担心。
她不是早就已经告诉过王妃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王妃和南平郡主已经认定了王爷已经遇难,所以心中绝望,就不管不顾了吗?按照这样的架势,南平郡主和郡马肯定会被人带走的,若是被人带走,只怕是要凶多吉少啊!
只可惜他们母子三人什么都做不了,现在连人都出不去,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实在可恨!
冯侧妃有些焦虑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起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