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伽南没说什么,只是跟着照做了。
女皇愿不愿意认她这个外孙女还说不准呢,她就先不要急着攀关系了。
女皇目光沉沉的看着跪在中央的两个人,视线先是落在白朗月身上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转到宇文伽南身上又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眸色似乎闪了闪,却没有说话。
她不说话,白朗月也不打算起来,就维持着行大礼的样子跪趴在地上。
良久之后宇文伽南才听到一声很威严的女声,有些冷淡,“你还记得寡人是你母皇。”
“儿臣不敢,在儿臣心里一天都未曾遗忘过母皇。”白朗月道。
女皇冷笑了一声,“一天都未曾遗忘过寡人,为何一去就是十几年二十年!”
白朗月无意为自己狡辩,“是儿臣不孝。”
“哼!”
跪了好一会儿之后女皇还是没有叫她们起来,宇文伽南觉得自己的膝盖有些麻木酸痛了,她自觉的动了动,这细微的动作却还是落在了女皇眼里。
“这便是你和宇文雍那登徒子生的女儿?”
嗯?登徒子?她父王吗?堂堂摄政王被人说是登徒子?女皇陛下是有多嫌弃她父王啊!
白朗月这会儿才抬起头来,笑着说道:“母皇,这是伽南,是我和阿雍的女儿。对了,伽南也生孩子了。”
女皇听到她这话似乎来了兴趣,问道:“哦?她生孩子了?是女儿还是儿子?”
“是儿子。”
宇文伽南发誓她真的看到了女皇陛下在听到她生了一个儿子之后脸上闪过了失望的表情。
父王被嫌弃了,天佑也被嫌弃了,凤明阳会不会也被嫌弃?
女皇这个时候才看到她们还跪着似的,瞥了眼她们终于大发慈悲的道:“起来吧,跪着做什么,待会儿该说寡人刻薄了。”
“母皇说笑了,儿臣这么久不曾尽孝过,只是跪那么一小会儿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伽南就更不用说了,身为晚辈,给长辈行礼也是应该的,伽南,你说是不是?”白朗月扯了扯自己的女儿。
宇文伽南点着头,“应该的,应该的。”
女皇微微拧着眉头,一双凌厉的眼睛挑剔的看着宇文伽南,“这孩子怎么看起来有些傻愣愣的?”
宇文伽南一脸懵逼:“??!!”
“母皇,伽南聪明着呢,可能是第一次见母皇,所以有些紧张。”白朗月忙为自己的女儿正名。
“是吗?”女皇似乎很怀疑。
过了一会儿女皇又开口了,不过听起来像是在找茬,“怎么不见姓宇文的登徒子?是不是不敢来见寡人?”
宇文伽南听了暗暗吐槽,就您这嫌弃的样子,谁敢来见您啊,陛下。
“咳咳,儿臣不敢私自带阿雍进宫。”
女皇又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敢?你当年可是很敢,还敢跟着他私奔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说着说着女皇突然大怒,厉声说道。
白朗月立刻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皇息怒,这件事是儿臣的错。”
听到她二话不说就认错了,而且还说当年是她错了,女皇都不禁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白朗月直视着女皇语气态度认真的道:“母皇,是儿臣错了。儿臣不该那么冲动,任性。明明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是儿臣却选择了一个最不该,最愚蠢的办法。不但让母皇伤心失望了,还连累了自己,连累了孩子。所以是儿臣错了,当年母皇并非不喜欢阿雍,只是担心儿臣被骗,可是儿臣却不听劝告,固执己见,害人害己。”
女皇万万没有会听到她说出这么一番话,以至于脸上都露出了惊讶意外之色,愣怔的看着这个已经二十年不见了的女儿。她还是一样,却比二十年前多了几分成熟,身上的张扬之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似乎是身上的锐气都被磨掉了,变得圆润。
她长大了,而她也老了。曾经还以为她们母女这辈子都再没有相见的机会,没想到终究是老天待她们不薄,给了她们再见面的机会。
女皇神情复杂的看着她,良久才终于叹了一口气,语气也终于缓和了下来,“知道错就好,寡人还当你要一辈子当头倔驴,听不进别人的话,要一头撞死在墙上。看来你这二十年来也没算白活,起来吧,当着孩子的面,也别动不动就跪了,这孩子估计要以为寡人刻薄你了。”
宇文伽南立刻甜甜的笑了,“哪里会呢,伽南知道陛下其实心里是疼爱娘的,才不会刻薄娘呢。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城主大人去接娘进宫了。”
女皇闻言顿时眼一瞪,有些被人拆穿的羞恼,“寡人是担心她离开这么久,没有信物,连宫都进不了,在外面丢人,所以才让人去接她的!你懂什么!”
宇文伽南很是敷衍的点着头,“是是是,陛下是担心娘进不了宫,会在外面被人嘲笑,所以才让人去领进宫。”
“你这孩子……看看你都交出什么样的孩子来了,第一次见面就和寡人顶嘴!”女皇气不过的冲着白朗月发火了。
“母皇不要生气,伽南就是这样的性子,以前阿雍也没少让她气得直跳脚。”白朗月笑着道。
听到白朗月的话,女皇眼睛微微一亮,“哦?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每每被伽南气得直跳脚,阿雍都无可奈何,只能只干生气,然后独自找地方撒气,从来都是拿伽南没办法的。”
“好好好,不愧是我西羌国的女儿!”女皇立刻赞扬道。
宇文伽南嘴角一阵抽搐。陛下您这脸变得可真快呀。
她算是看清楚了,大概是父王不好,陛下就觉得好了。陛下心里到底是有多不喜欢父王啊,难道仅仅是因为父王把二皇女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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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脑阔疼,没遇到都不知道世界上还能有这么奇葩的人,摔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