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孽子!本宫生你何用!”何宛如保养得宜娇嫩如少女的脸此时扭曲得可怕。
桑夏走下一步和夏元昊并肩,声音里带上了怒意,“父亲只说让尔等移驾清溪园。却不曾说永世不得出,娘娘这是要和本君撕破脸。终老在那清溪园吗?”
如一瓢冷水淋在头上,何宛如整个人都冷下来,由内至外的冷,宣读遗旨的时候她并不在场。不曾将遗旨听全,一听说要搬去清溪园就急了,被幽禁在那京郊的园子里。她就是有天大本事又要如何施为?
如今被桑夏这一提醒,她立刻知道自己做了蠢事。
这道遗旨是给她们都留了退路的!
只要他们的孩子出息了。未必不能求得新皇旨意将她们接出来养老,先皇这是在防着她们给新皇添乱,也是想要皇子公主们不成为新皇的掣肘。
一切的一切,全是为了桑夏在做打算。
何宛如闭上眼,她以为她赢了,桑宜容能号令半个苍云又如何,让先皇挂心后悔一辈子又如何,她给先皇生了两个儿子,一为长一为幼,那桑宜容不过只得一个女儿,再能干还能越过她养在先皇身边的长子不成?
可还真就越过去了。
桑宜容什么都不用做,甚至先皇死时想见她她都能不见,她就是坐在那里,这一切就落到了她手里。
不过她也没让桑宜容好过不是。
何宛如睁开眼笑了,“你娘得到江山,我毁了她的幸福,你说是谁输了,又是谁赢了?”
“你毁不了我娘的幸福,娘说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世间少有男人会愿意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让你失望了,娘这十几年过得很安心,有我陪着,有许多人惦记,远离一切是是非非,这就是她想要过的日子,你以为这个皇宫是我娘愿意呆的地方?还是以为她会弄权,做那高高在上的太上皇?你信不信,比起这里,我娘更愿意回到我们的家里,继续关起门来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当然,你不会信,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和你一样,想用权力来做点什么证明自己。”
桑夏看着撑不住笑的何宛如,“贵妃娘娘又得到了什么?父亲的爱怜?莫说别人信不信,你能骗得过自己吗?”
桑宜容就是桑夏的逆鳞,谁都碰不得,她并非不知道怎么戳人家的痛处!
“将贵妃娘娘请去清溪园。”
桑夏扶着夏元昊一起对着灵柩跪下,“二弟,一起向父亲告个罪吧。”
“……是。”
三跪九拜后,桑夏没有起身,直挺挺的跪着,头也不回的道:“二弟,我认的只是你这个弟弟,可能多年后我也不会允你将贵妃接出来侍奉,你不要怨姐姐。”
“弟弟也不敢起接她出来的念头,她的野心已经成为她的执念,呆在清溪园对她有好处。”他相信只要母妃呆在清溪园里姐姐不会主动去为难她,要是放她出来了,要是再做了什么姐姐未必还能容她。
姐姐还是姐姐,只是皇帝这层身份会让她考虑得更多。
桑夏只觉得疲累异常,可起身的时候还是不忘扶夏元昊一把,“父亲生前不喜热闹,免百官夫人入宫守灵,在家尽尽心意便是,让侍候父亲多年的老人来陪一程吧。”
皇宫从来都和人情味没什么关系,而桑夏这样的安排却很有人情味,就好像逝去的人并不是掌一国的皇者,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百姓。
民间死了人,在下葬前那些关系亲近的人就会来陪着走上一程,不让死者在地底下觉得孤单。
做这样安排的新皇未免显得太过慈和,可想到之前她的表现,又没人会觉得新皇会软弱,一直观察新皇表现的百官心中各有计量,人心却不知不觉间渐显安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