讹保忠起身:“请令公军令,我愿为前锋,灭宋军于顺化渡,以填黄河!”
埋移香热连连摆手:“太尉坐下说话。两军交战,不可鲁莽,我们细细商议。宋军自入唐龙镇,转战过千里,大战不少,从无败绩。虽然我们以多击寡,也不可小视了他们。”
讹忠坐回位子,道:“请令公布阵!”
埋移香热点了点头:“宋军现在的阵势,是个倒品字形。杨文广离黄河十里扎营,窦舜卿则向南离顺化渡三里之外,两军成犄角之势。赵滋所部在顺化渡,不知何意,想来必有所图。”
野蒲多革道:“还有,窦舜卿攻破顺化渡以南五里的军城,尽皆拆毁,不在那里驻扎,不知何意。”
讹保忠道:“想来宋军兵力不多,两军不敢相距太远,撤回去与赵滋互为倚靠。”
野蒲多革道:“太尉此说,也有道理。但北边的杨文广离顺化渡十里下营,与越滋相隔甚远,又不符合。宋军如此布置,必定心有所图。我们要反复斟酌,免堕其奸计。”
讹保忠道:“宋军左右不过就三万人马,我十二万大军,何必畏首畏尾。我们怕的,不就是宋军的火炮吗!令公说了,炮兵首领姚守信留在东胜州,并没有随军前来,其威力大减!依我之见,不必疑神疑鬼,既然杨文广部单独出来,那就并力攻他,先灭一部再说!”
埋移香热道:“太尉求战心切是好的,但行军打仗,要仔细谋划。杨文广部离顺化渡十里扎营,必有深意。他本可与赵滋所部靠在一起,何必如此呢?”
讹保忠道:“黄河到狼山间过百里,宋军如此做,想来是怕我军绕过顺化渡,击其侧背。”
野蒲多革道:“宋军骑兵首领武松,带数千骑兵集结于狼山。我们要想绕击侧背,只怕不易。”
听了这话,讹保忠有些烦躁:“这也怕,那也怕,如何作战?令公、太尉,我们十二万大军,被宋军三万人吓得畏首畏尾,这种事情可从来没有过!”
野蒲多革道:“这么能打的宋军,可也没有过。万事小心,总是对的。”
埋移香热道:“此次作战,一是要保右厢军城无忧。此是兴庆府门户,国家安危所在,不容有丝毫闪失。二是赶宋军出顺化渡,到狼山口以北。”
说到这里,埋移香热理清思绪,对两人道:“宋军布置,不平常的有两个地方。一是杨文广部为何离顺化渡较远,摆明了让我们去攻。二是窦舜卿部为何占领军城之后废弃,退后二里布阵。宋军此举必有深意,我们不可入其圈套。依我之意,明日点一万兵马,先到窦舜卿部前列阵,试一试宋军战力。讹太尉一起同行,熟悉一下宋军。如果是我军多虑,讹太尉回军中,点想兵马攻杨文广!”
讹保忠拱手:“一切听令公吩咐!”
讹保忠所在的娄博贝比较偏僻,大漠之中,盐池附近,没有多少宋军的消息。荒漠中的部族生活艰苦,更加好战,十二万大军对宋军三万,看不惯埋移香热和野蒲多革畏畏缩缩的样子。
不管怎么布置,只要开打,讹保忠便不再争执。白马监军司出兵六万,点起全部丁壮,地方又贫困,带的军粮不多,怎么能够在这里长时间耗着。
见其余两人不再有异议,埋移香热道:“好,明日点一万兵马,出城扎营。万莫忘记契丹皇帝的教训,不要离宋军太近,就在他们废弃的军城那里扎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