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谷的寨厅,只能坐五六个人。外面是漫天大风,里面火道烧得很热。只是厅里保温不好,依然要披大氅,不然就会冻得难受。
庄浪埋保进来,对坐在中间小桌前的何三郎道:“这里如此温暖,多谢了!”
何三郎使劲拍了拍身边,道:“大王,快些过来坐!这里烧得正热,一会外面煤炭少了,很快就会凉下来。直娘贼,曹将军定了每日只能烧多少煤炭,一过了时间,就只能停了!”
庄浪埋保坐到何三郎身边,只觉下面热哄哄的,不由脱下外面披着的牛皮大氅,道:“这里委实热得多了!这几日走在外面,着实不一样,太过于寒冷了!”
何三郎叹气:“按说,现在的天气,不该这么冷才是。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一阵风,天气一下降了不知多少,里里外外冷成这个样子!等到风停了,还要修修城中设施,不然这个冬天如何熬得过去?”
说完,对一边的士卒道:“快去把烧好的锅端来!大王路上走得累了,吃些肉暖暖身子!”
不大一会,士卒们便端了一个锅进来,用盘子端了几样蔬菜,又端了几大盘肉摆在一边。
何三郎对庄浪埋保道:“大王,这里没有别的,只有肉和这几样菜,千万将就。”
庄浪埋保道:“何必如此客气?这一路上,在外面走路,吃的喝的都不如意。晚上生起火来,柴草不足,连肉都烤不熟。唉,却不想遇到这种鬼天气。”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等着炉子烧开。今年冬天不知怎么回事,天气冷得厉害,
一会火烧开了,分别向里面下肉。吃了好一会,庄浪埋保才长出了一口气,道:“这可算是吃得饱了!自离开胜州,一路北来,许多日子才到这里,吃上一顿饱饭!”
何三郎道:“大王,过了这里,后边的日子便不会如此难挨了。前面的河目、兀刺海,都离着不远呢。进了山里,那便是大王治下,还会如此难过?”
庄浪埋保叹口气:“我的治下,还比不上这里呢!但愿有人迎上来,不再吃这些苦头。狼山以北比这里更冷,那里的天气,着实不敢想是什么样子!”
何三郎叹了口气,只顾着吃肉喝酒,也懒得多说些什么。年前攻这一带,已是春天,正是风和日丽的时候。却不想,留在这里,一下子就碰到这样冷的冬天,留在这里的士卒,都想着怎么混过这冬天。
一夜无话,第二日曹将军没有回来,庄浪埋保不再等待,招呼了自己的随从,向西而去。
过了河目军之后,一路北上,沿着黄河北流而行。走了一日,到了山中,庄浪广良突然指着远处对庄浪埋保道:“大王,快看那里,是不是鞑靼人?”
庄浪埋保急忙抬头,就见到山口处,站着几个人影。离得太远,看不清面目,只见服饰与自己这些人不同,正是许多日子不曾见过的鞑靼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