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黑汗时设的绿教寺庙尽皆关闭,许多重新改回了佛寺,就是改信的百姓,大多在很短的时间就重新改回信仰佛教。龙兴寺里原来那十几个和尚,一下子成了香饽饽,受到了百姓的爱戴。百姓捐钱捐物,把破败的龙兴寺又修了起来,现在香火兴旺无比。就连法俨这个小和尚,因为资历够老,师父又是庆云,格外受人爱戴,得了不少的好处。
正在这时,一个和尚过来,向庆云双手合十:“师父,前面来了几个人,说是随着国主来的朝廷官员,要与师父议论过几日的礼仪,正等在客厅。”
庆云忙道:“你且去告诉他们,在那里稍等一等,我马上就来。”
看着和尚离去,庆云急忙跑回住处,把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和尚一起叫上,去商议礼仪。虽然与宋朝来的礼官,于阗到底是佛国,与中原礼仪不一样,需要商量。自己虽然在龙兴寺几十年,可自从五十年前于阗国灭之后,就再也没学到什么知识,做不来这些事情。
离龙兴寺不远的一处破败的庙宇里,七八个汉子坐在一起,叽叽喳喳。
腾三郎道:“自从宋军到来,扶持佛教,我们原来有的好处全都废除个干净,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了。现在尉迟家重新回来做国王,还带着一个宋僧,说是要立佛教为国教,如何过得下去?”
仇员外点了点头:“黑汗在时,其实也没有打压佛教,只是我们这些随着他们的人税少一些。现在黑汗离去,周围的百姓便就视我们为魔,时时辱骂。再立佛教为国教,实在”
另一个厌离道:“还有,原来的绿教寺庙尽皆被拆了,我们无处祷告。这样下去,我们这些信绿教的人在于阗待不下去了。而且周边百姓,全然不理我们的难处,只想着赶尽杀绝。”
仇员外叹了口气:“又能够怎么样呢?形势比人强。现在什么都是宋军在做主,那个尉迟国王不过是宋人推出来的傀儡,生怕于阗百姓不服气而已。就连黑汗兵马,上次想沿着白玉河逃走,都被宋军所截杀,听说一个都没跑得了。我们平民百姓,还能做什么?”
听了这话,一时大家都闭嘴,房子里显得有些寂静。
过了好一会,厌离道:“这种日子,我们过得极是不舒心。这样过下去,如何有好下场?实在不行我们搬走了吧,到黑汗去,那里总能过得下去。”
腾三郎道:“到黑汗去又能怎样?宋军所向无敌,过上几年,说不定就把黑汗给灭了!”
厌离听了道:“到黑汗,有天山和葱岭阻隔,宋军如何就能翻过大山去?那里必然是安全的。”
腾三郎冷冷地道:“黑汗军是如何翻过天山来的,宋军自在就可以如何翻过山去。现在不去,只不过是新得西域,没有精力罢了。等到西域稳定下来,他偿怎么会不去?”
仇员外道:“三郎说的也有道理。天山并不难翻越,山中道路不知多少,只是不好走罢了。现在宋军初入西域,诸多不便,才任凭黑汗在那里。逃到黑汗,不是长久办法。”
厌离道:“那怎么办?现在处处都在礼佛,我们的日子可是不好过。”
腾三郎突然道:“我听人说乌玉河上游,水土还好,又没有多少人家,那里大多礼绿教。不如我们联络信绿教的人家,到那里如何?无非是还归于阗管辖,只是我们自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