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泰正要争辨,被一脚踢倒在地,几个公人上来绑了。
见周围莫泰的几个属下要动手的样子,领着的公人道:“年前有乡人到附近卖冬藕,被姚阿六和莫泰抢了货物,诱到偏僻地方杀死。哪个敢公然作乱,视为同犯,拿到衙门去!”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惊得呆了,没想到姚阿六这些人还涉及人命官司,不敢再说话。看着公人们拿了莫泰,绑了双臂,推推搡搡走了。
等人走得远了,王大郎才闭上嘴巴,道:“天呀,六哥怎么还牵涉到人命官司!”
卖柑桔的冷冷道:“这处市场,一年一两千贯的利息,杀人又算什么!”
王大郎闭上嘴,再不敢说什么。自己日日都见姚阿六带在这里转悠,却不想他还做出这种大案。能够杀人的人,当然不是什么好人,王大郎可不想再沾惹上。
县衙里,鲍轲看着手上的状子,皱头紧锁。从铁监调来公人,对涉及到的叶县公吏穷治之后,突然挖出了许多大案。其中人命官司,就有一二十件之多,把鲍轲都吓得厉害。
抓来的城狐社鼠,本来就是吃的耍狠的饭,嘴巴极严。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他们分得很清楚。不管怎么问,都是一些小事。公吏就不一样了,拿到牢里,大刑一用,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叶县发生的事情,大案怎么瞒得过公吏的眼?更不要说,地方实力人物都需要他们,平息事端。
大部分案件,公吏只是帮着向官府遮掩,并不参与,供出来与他们的利害关系并不大。更不要说这几年公吏已经不再轮差,本来的叶县大户,与现在的员外们比起来,根本不算有钱。地方实力派与他们结合在一起,有的是成了大户的打法,有的向大户们勒索。
想起前天杜中宵对自己说的话,鲍轲只觉得头大。按照现在来看,把所有的案子查下去,别说是地方的城狐社鼠,就连叶县的公吏也大多陷进去。
叹了口气,鲍轲坐在位子上,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自己是提刑,自该严审案子,可叶县本地来说,没有吏人,没了地方的上管治力量,应该怎么办?
想了好久,鲍轲道:“去请李知县来,我有话与他说。”
卫士应诺出去,不一会,把叶县知县李杞请来。
分宾主落座,鲍轲道:“知县,这两日开始穷治吏人,一下子出现许多大案。若是一般的案子也就罢了,里面有许多件人命官司,可马虎不得。现在从铁监调了公人来,只是帮着做事而已,案子审完,他们是要回铁监的。叶县这里吏人几乎全没,市面上的牛蛇又被抓了进来,你要有准备,不需要多少日子必然大乱。那时靠什么治理地方,知县心里有数吗?”
李杞摇头:“治理地方,无外是用地方吏人和差役。叶县这里,人户又多又乱,差役难用。一下子抓了这么多吏人,后面着实难治。我自会上奏知监,早做准备。”
鲍轲摇了摇头:“上奏知监有什么用?吴知监就在外面。我觉得,你最好去找中丞,问问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