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是他晴天霹雳,夏楚一股寒战由脚底传上来,她刚赶到就听到了什么,若不是上官懿辰扶着,她恐怕已经从房顶上掉下去了。
“我当年根本就没有怀你的孩子,我有了夏常年的孩子”薛妃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你却无时无刻都在盯着他,恨不得他立即死去”。
这让若有人都惊呆了的答案,就连祁千夜也抬起了眼皮。
夏楚愣在原地,这消息来得太突然,这么一说,那温月就是她的妹妹,不是表妹,而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不敢在听下去,唯恐听到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抬起头来看了一下东宫的方向。
此时皇宫沉静,人心惶惶却无人反抗,即使是东宫也是安静得诡异。
这是一场看不见流血的战争,她的双腿已经麻木,亲眼看着这一切,终于,她不用看到他弑父的场景,可是却看到了这十几年来最疼爱她的人,最慈善的人,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这个看起来平凡的一夜过去了,却不知西陵已经易主。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她站在了皇宫的门口,静静的等着他走出来。
“都已经结束了”她说。
他一身的黑衣,沉默的站在她的面前,没有说话。
她握住他的手,颤抖而冰凉。
“他该死”他回答。
这一夜,他们漫步在东华城无人的街道上,坐在东湖边的桥上,一直到太阳升起,照到他们的身上。
来往匆匆的人议论纷纷,“官府发榜了,皇帝驾崩”。
这个消息很快的传遍东华城的大街小巷,传到了整个天下,惊动了四海,只听说皇帝深夜突发恶疾,极少人知道其中的真相。
幸而,皇帝驾崩前早立有储君,西陵的江山不至于动荡不安。
“祁千夜,你后不后悔”她突然出声道。
祁千夜睁开眼睛,低垂着眉,“后悔什么?”。
“后悔……”她想问的是,后悔忤逆他舅舅,将这个位置交还给太子,他明明可以坐上这个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可是他如此无辜反问,她又说不出口了。
他的话不多,只是看着桥下的流水。
她也不打扰,或许她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可是却不能感同身受,因为感同身受这东西根本不存在的。
那是他的爹,他的亲爹,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做到毫无感情。
正如她昨夜看到姨母脸上的泪水一样,即使她将亲自将毒酒送到皇帝的面前,可是她的手却是抖的。
那些陈年的往事是不是已经完全了结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仇人似了,心里反倒空空落落的吧。
“阿楚,天下这么大,为何局限在一把椅子上”他转过头来,回答了她的话。
原来他是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