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彧反应过来颜纵的话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磕头便说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颜纵嘴角抽了抽,他还真没想到,刚才时彧还挺强硬的,一转眼就变了个态度。
“好徒儿啊,你也太真实了吧?!”颜纵将时彧扶了起来。
时彧坦荡地说道:“既然是好事,我又何必犹犹豫豫的,况且如今出了这种事,我要是不拜师,恐怕连这清净殿都走不出去吧!”
“那你就不想知道…我连你的身份都不清楚,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收你为徒?”
时彧摇了摇头:“不会因为我是天才吧?”
“答对了。”颜纵承认了,接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知道,一个在练‘神’方面有资质的人有多难找,老夫一辈子也就找到了一个勉强能练‘神’的徒弟。
“但她的身份却有很大的问题,今后也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将我的武学传承下去,所以老夫一直都有着这方面的遗憾。
“直到遇见了你!”
话说到这里,颜纵看向时彧的眼神有些激动。
“老夫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具有如此之高的练‘神’资质的人,意念通玄、灵机溢顶。而且你还不光是有练‘神’的资质,练‘体’或是练‘气’,你都是一样的天纵奇才。
“这也是我,为何问你有没有师承的原因,因为没有人能够拒绝收你当徒弟!”
颜纵的夸奖时彧都接受了,但多少也是有些心虚,因为这些资质都是炎黄人族的血脉给他的,要不他多半也不适合练‘神’。
“师父慧眼识英,该得到我这么个璞玉。”为了活命,时彧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颜纵看了时彧一眼,摇头笑了笑,这个徒弟资质过人,但心里却少了些对规矩的敬畏,不知道是好是坏。
想到这里,颜纵看向了半死不活的扶洪,对时彧说道:“既然你认我当师父了,师父我就先送你个见面礼,把这个大麻烦给你处理掉。”
时彧惊奇地问道:“师父要杀了他?”
颜纵摇摇头:“杀不了的,他周身的气墙都是由最精纯的内力构成,即便是主人昏迷了,也有着自动护体的功效。
“《黄帝内经》不仅内力精纯,更是源源不断。据说这部功法的特点,就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这八个字,扶洪不想死,没有人能杀了他。
“我猜,这也是皇帝为何只能软禁他的缘故。”
时彧低头思索着,虽然颜纵说得很有道理,但不知为何,时彧还是更相信扶洪所说的:现任皇帝不杀他,是想要学他的《黄帝圣经》,然后吃了他。
“那师父想怎么办?”时彧问道。
颜纵摸了摸胡须,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洁白如玉的戒尺,对时彧说道:“扶苏,今天师父就教你本门的第一课——施诸已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说着,颜纵对着清净殿的正中心,落下了戒尺。
在时彧眼中,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动作,却仿佛有着‘隔开一切’的韵味,似乎有一种‘意念’施加在了这把戒尺之上。
戒尺落定,大殿一震。
时彧紧皱着眉头,就在戒尺落下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种隔离感,突然出现在这清净殿的四周,仿佛要推着他离开这里。
时彧看向颜纵:“师父,这是……”
“这是‘意’。”颜纵回答道。
“每一项技艺练至高深处,都会产生一种‘意’,如剑客的剑意、杀手的杀意、将军的战意。
“这些‘意’附加在行动中,往往会产生远超平常的威力,而这种不靠练‘神’掌握了‘意’的人,无一不是名扬天下的人杰。”
时彧有些疑惑:“那这么说,有资格练‘神’的人也不少吧?”
颜纵摇摇头:“意是意,神是神。我们练‘神’的武者,虽然对意的掌控更加灵活,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开启神识,这样才算是打开了练‘神’的大门。
“可神识这种东西,每个人都不一样,没有经验可以教导,再加上能感受到神识的人本来就少,所以能练‘神’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了。”
时彧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您刚才是……”
“刚才我施加的,就是一种‘意’,它可以让人下意识地远离这里,对这清净殿弃之如敝屣,足以持续三四天了。”
时彧苦笑道:“合着您是在给我争取跑路的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