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垂头丧气的前锋营,魏铁长笑一声:“怎么了?我的好儿郎们。你们没有辱没我江北铁军的名声。”
看到重又抬头挺胸的士兵,看见依然长跪不起的帅飞云。魏铁翻身下马,双手搀扶起帅飞云,沉声的说道:“该跪的是我,是本帅大意了。你们做的很好。”
帅飞云的眼红了,哽咽的喊了声:“大帅。。。”
魏铁拍了拍他的肩,重新上马。散乱的队伍又重新排好,无须要隐藏,不再是偷袭。战鼓声,马鸣声惊醒了沉睡中的盐州城。杀气在盐州城外凝聚,恐慌在盐州城内蔓延。犬吠声,婴儿啼哭声此起彼伏。刚刚从睡梦中惊醒,匆匆忙来到城楼上的城卫军,看到城外的杀气,脸变得很白,很白。
符擎暗暗地叹了口气,世上或许有奇迹,可奇迹绝对不会落到没有准备的人身上。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何惧阵上亡。十大名将是吗?有幸一战,人生何求。
符擎是在绝望中寻找希望,陆严是除了绝望,还是绝望。眼前的情形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虽是文人,绝不迂腐。他探头看了看城外飘扬的军旗,回头望见身后拿着刀枪,瑟瑟发抖的城卫军,轻轻摇了摇头。
黑夜是个怪兽,它会吞噬懦弱的心灵。也许,一声刀剑落地的声音,就足以结束这场绝对不对称的战争。可无边的黑夜,也害怕冷冷的月光。突然,挺直了身躯,握紧了刀枪,也许奇迹就从这一刻开始。从薛曼笑着从月色中走来开始。
符擎听说过绝色,见到过天香,齐王妃就是倾城美女。刚才想得就是也许自己这样一死,说不定能让齐王在她面前提到他的名字,如此他也能含笑九泉。可今晚,他懂得了什么是倾国。淡淡的白纱,朦朦的月光,晶莹的肌肤,妩媚的笑容。也许服饰可以形容,也许动作可以模仿。可是惊天的容颜,绝世的风采用什么言语来表达。
闭月只是月羞惭,羞花只为花无语。可轻风只为她停留,冷月只为她闪耀。今夜的美,只是一个传说,必将成为一个传说。
“今晚,你们站在了这里。你们就做的足够了。薛曼不能要求你们更多,周先生不能要求你们更多。”城外战鼓阵阵,脚步声声却掩盖不了,薛曼这温柔低沉的声音。“薛曼,是为自己来得。曼儿希望自己能够活着下着城楼,活着见到他。”月光下,如果有神,她就是神。如果有仙,也愿为她坠落凡尘。无论男女,无论老幼。
盐州城有鼓,天下第一大鼓。钱,是用来显得。盐州的富商们喜欢显。
一曲将军令,记得是他留,是他教。不属于人世间的美,让人担心,让人心痛。死亡不再可怕,可怕的是害怕她的消亡。眼中不再是恐惧,是淡然,是无畏。
可战场不是刑场,要得不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豪气,要的是敌亡我手的杀气。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将军令更适合。
薛曼是拿笔的手,拿笔的手讲究的是稳,笔上放有千斤也应稳如泰山。不过,她拿的动鼓捶,敲不动鼓。敲鼓的不是她,是陆青青。
陆严的眼湿了,有女如此,夫复何求。曾布的眼红了,巾帼不让须眉。须眉呢?
也许人间的美让人更感亲切,也许战场红颜更让男儿沸腾。刀出鞘,箭上弦,杀声震天。
魏铁真的动容了,真的担心了。战是不战?高高的城楼下,一马独骑,空气在她身边凝结,狂沙在她身边绕行。战马低嘘,身上甲,手中枪,千军万马在她身前停步。
今夜,注定不是一个人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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