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胜马上闭嘴,张一平问道:“怎么回事?”
何宝胜回答道:“组织上把我编入王支队的队伍里去了。”
“原来是这样,你以后就跟我,做我的俄语翻译吧!”张一平说道。
“好呀!太好了!”何宝胜说道。
“可是,组织安排他到我的支队里的。”王易祖犹豫着说道。
“组织?在这里我才是最大的组织!”张一平指头自己的鼻子,说道:“你敢不服从组织的安排?”
“不敢!”王易祖额头上冒出汗来,眼前这个人张口闭口就是革命、组织、马克思主义、列宁、国际主义等等,而且动不动就给人乱套反革命的帽子,招惹不得。
张一平挥挥手,说道:“就这么定了,说吧,你有什么事,王支队长?”
“我们有十几个伤员,伤势很重,也想送他们到双城子去治疗!不知道中尉同志可不可以帮一个忙,看在同样是中国人的份上。”王易祖说出这次来找张一平的目的。
“你还记得你还是中国人!”张一平冷笑地说道,“不过,既然是中国人,这个忙无论如何我都要帮的。”
张一平再让人从驼物资的马匹中,匀出十几匹马,让中国籍的伤员用,等阿加塔来了之后,一行人终于上路了,朝着双城子的方向走去。
***
队伍通过原始森林中多年不见人迹的依稀可辨的小径,从一处山谷里出来,来到一条铁路边上。张一平叫人打开地图。发现这是一条铁路支线。通向前面不远的西伯利亚大铁路。
张一平于是决定沿着这条铁路一直走。直到双城子。
沿着铁路的路基底下的简易马路走了一段,前面忽然传来一阵爆炸轰鸣声,张一平驱马跑了过去,发现前面一群游击队正在袭击一列只有几节车厢的火车。
在爆炸的轰响声中和炸药的灰渣中,一段铁轨被炸得腾空飞起,又抖动着轰的一声落在斜坡下面,挂在后面的一节货车被炸毁了,歪倒在一旁。前面的客车虽然安然无恙,但也停了下来。
穿着杂乱的游击队们纷纷冲上铁路,钻入客车里面,里面传来一阵阵男男女女的尖叫声。
张一平皱着眉头,问pángbiān的阿加塔道:“阿加塔同志,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加塔说道:“这车上一定是资产阶级和有产者。”
“有产者?”
“是的,红军游击队住在森林里,没有弹药和寒衣无法度过整个冬天,因此经常出山打一下土豪以补充物资,这列火车是在两个乡镇之间往来的车辆。他们都是拥护白俄反动政府的”阿加塔解释道,“不过以往这样的列车都有白俄士兵保护。今天为什么没有了呢?”
张一平当然知道是因为中国军队来到这里的缘故。
不过,张一平才不管这些烂事,俄罗斯人自相残杀,他乐观其成。
“我叫人去联系一下。”阿加塔说道,她带来了两个随从便叫了一个骑马跑了过去,一会儿带着一个穿着皮衣,戴着红军帽子,留着稀疏胡子的哈萨克人过来。
这人见到张一平身后出现这么多骑兵,吓了一大跳,怀里惴着的一瓶酒从大衣里面掉了地下。
阿加塔问了一下同伴,对张一平说道:“这人叫做杜鲍夫,是在这一带活动的民兵队长。”
“连游击队都不是,看来我们革命队伍的成分很复杂呀。”张一平感叹道。这些所谓的民兵,其实就跟土匪差不多,只不过顶着革命的名义,做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
“为了发动群众,扩大我们的队伍,这是必须的,也是革命的需要,中尉同志!”阿加塔说道,她觉得这是正确的,所以她打算和张一平辩论,如果张一平提出反对的话。
不过张一平并没有反对,反而虚心地说道:“你说得对,阿加塔同志,我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他们的动作不够大,显得保守了。“
“你来告诉我,阿加塔同志,保守就意味着什么?”张一平问道。”保守即意味着犯了右倾主义的错误!”阿加塔说道。
“这就对了,阿加塔同志,你的思想进步很快嘛!”张一平说道。
“都是你的悉心教导。”阿加塔说道。
“现在,你应该知道怎么指正这位民兵队长的错误了吧?”张一平说道,“另外,我建议你们阿穆尔红军游击队,要将这些民兵队伍都组织起来,组成一支正式的红军游击队,准备参加保卫双城子的战斗。”
“我明白,我会把你的意见上报给弗罗洛夫同志的。”阿加塔说道,接着对游击队长杜鲍夫进行了一场反右倾主义错误的教育。
杜鲍夫开始还是诚惶诚恐的,不过很快喜上眉梢,越是教育他,越是乐呵呵的,而且一直不停地点头,口水顺着胡子流了下来。
张一平一行人快速通过这块抢劫之地,张一平非常感叹地对阿加塔说道:“阿加塔同志,看起来,那个杜鲍夫同志的革命思想觉悟是非常高的,你一教育他,他就全盘接受了你的教育。而且从他真诚的脸上,我看到了他坚决改正错误的决心,我相信,他会把反右倾主义错误的思想贯彻到革命行动中去!这真是一个好同志,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说:人不可量相,这位杜鲍夫同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将来他的成就不可限量呀。”
阿加塔也深有感触,说道:“看来正确的道路总是受到广大革命战士的欢迎的。”
在身后的铁路上,杜鲍夫目送张一平这一行人经过,他心里非常激动,觉得充满了能量,刚才那个女政治宣传员向他传达了中央的最新指示,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所谓反右倾主义就是说咱们的行动太过保守,对敌人太过仁慈了。”杜鲍夫心里这样一想,就什么都想通过了,觉得全身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
握住手里的拳头,杜鲍夫可以感到一股自信的、有道理而又盲目的力量。
目送队伍通过,杜鲍夫转身过来,一挥手对手下的民兵战士说道:“我们不能够再犯右倾主义的错误,对敌人,对资产阶级和有产者,要像寒冬一样冷酷无情,兄弟们,把这些资产阶级的有产者,男的杀死,女人先奸后杀,然后剥光了示众…”
傍晚,张一平回到双城子,他先把欧阳任叫过来交待了一下,然后把阿加塔介绍给欧阳任。欧阳任按照他的吩咐,全部答应了阿加塔的条件,然后一切都顺利地按照张一平的安排发展。
欧阳任见完阿加塔,然后急匆匆地来见张一平,一进门就埋怨道:“总司令呀,你带回来的是一个什么姑娘呀!整天什么主义呀,革命呀,弄得我一头雾水,头都大了,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年纪轻轻的,模样也算端正,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跟这样的姑娘在一起,我真的很佩服你,总司令!”欧阳任说道。
“这是另外一个时空的语言,你听不懂,也不奇怪。”张一平说道,“我几十年来都在那个环境里长大,现在回想起来,倒显得有一点亲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