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似乎形成了两个独立的小空间,没心没肺的柴大嫂和不明所以的孙怡依旧在谈天说地,顾瑨和凌子阳则神情不变状似平常的低声追忆似水流年,几杯酒下肚,两个男人都染了醉意。只有闵佳人跳出在外,冷静的看着这两对男女。
顾瑨是真醉了,温沉如水的眼眸泛着红丝,一声长叹下来,眼中登时溢出泪花,被他迅速擦去,如雁过无痕。凌子阳也不见得有多好,嘴里不住的说凌老爷子让他早点成家之类的话。
凌子阳身旁的柴大嫂闻言红了脸,娇羞的嗔视了凌子阳一眼,孙怡笑道:“呀,凌先生这是借着酒劲儿求婚呢,柴小姐,咱可不能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顾瑨眉头深皱,将嘴唇咬的能滴出血来……
几个人一直从下午吃到晚上,到最后连闵佳人也生了醉意。她晕晕乎乎的环顾周遭,歪着头,嘴巴微张,样子着实傻气。她双眼酸胀的看着顾瑨:“嗝,你,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清醒?不行,你明明已经醉了,不应该是这幅表情,快换过来,快醉!”说着,还摇头晃脑的拍着桌子。
顾瑨叹了口气:“你醉了。”
“唔,姐姐我没醉,明明是你们醉了。”闵佳人指着顾瑨和已经醉倒的另外三个人,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姐姐我,是,众人皆,皆醉我独醒!嗝——”说罢,便软绵绵的倒在座椅上,呼呼大睡起来。
……
初秋的晚上比夏天要凉爽许多,知了正争分夺秒的进行生命中最后的鸣叫。不知何时一场大雨来临,湿重的水气迎面而来,豆大的雨点也砸出咚咚的闷响,惊扰了沉睡之人酣甜的美梦。
“嗯……”地上的人悠悠转醒。入眼的是一片漆黑,身下冰凉一片,绑在身上的绳子将皮肤硌得生疼,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已经印出深凹的红痕。
“这,这是哪里?二哥,顾瑨,你们在哪儿?”漆黑之中,闵佳人惊恐不已,她居然被绑架了!
“靠,臭娘们,吵什么吵!”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鞋子擦地的窸窸窣窣声,然后灯被打开了。
这是一间还没有完工的毛坯房,空间很大,孙怡躺在闵佳人身边,呼吸还算均匀,应该是还醉着。不远处放了两张床,床上的两个男人被闵佳人吵醒,露出十分不悦的神情。其中一个男人圾着鞋子不耐烦的走过来,问:“没看见哥几个在睡觉啊,大声嚷嚷干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绑架?其他人呢?”
“你这小娘们还没醒酒还是咋地?绑了就绑了,还跟爷问为什么,这年头谁不是为了钱啊……给我闭嘴老老实实带着,否则爷宰了你!”
灯再一次被关上,不一会儿传来两个男人的呼噜声。
手脚都被绑的死死的,闵佳人废了好大力气,才够到孙怡,用并拢绑着的双脚踢了踢,孙怡哼哼着蠕动几下,并没有醒来。
闵佳人不死心,如此又踢了几下,孙怡依旧睡得死死的,闵佳人却累得要命。
秋雨天凉,闵佳人之前喝醉酒,又就这么在地上躺了许久,这会儿不可避免的头疼畏寒、浑身缥缈无力起来。她原地不动休息了一会儿,又最大程度的活动了下僵硬冰冷的身体,才慢慢的朝身后的墙退去。
曾经有部电影里一位父亲临终前告诉自己的女儿,当和鬼子搏斗的时候一定要背靠着墙,这样活命的可能性才大一些。
闵佳人以前不懂,这会儿自己被绑架,便有些明白那位父亲的话。背靠着还是毛坯的墙壁,心里生出几许安全感来。
这次的绑架在原剧中并没有出现,如果是厉腾的杰作还好说,厉腾一定会通知凌家来救人,如果不是,也许等凌顾两家赶到,他们已经死翘翘了。
外头的雨不断朝屋内输送湿气,毛坯房里尘土较多,混杂着湿气,让人的呼吸和皮肤都十分难受。长夜漫漫,寂寥难熬,闵佳人那双泛着酸胀的眼睛开开阖阖,最终还是抵不住身体的疲惫,不自觉闭了下来。
清晨,窗外青烟水墨,大雨初霁。
没有开灯的房间有些昏暗,依稀可以看见床上的两个男人没了踪影,孙怡依旧在地上睡着。
不多会儿有大门开关的声音,而后顾瑨踉踉跄跄的进来,形容狼狈,很是凄凉。
“哦,你醒了啊。”顾瑨的声音很虚弱,他缓缓蹲下来替闵佳人解开绳子,然后颓废的坐到地上。
“怎么只有你,我二哥二嫂呢?”闵佳人故意管柴大嫂叫二嫂。
“呵,好一个二嫂……”顾瑨语气凄凉哽咽,“那些让子阳带一个人离开,子阳居然选了那个叫柴瓷的女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他双手抓着地,昏暗的房间弱化了手上暴起的青筋。“那个女人除了能给他生孩子,还能为他做什么?他居然舍弃这么多年的情分选择了那个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