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蹲下来,撩开于蓓蓓凌乱的发丝,看了看她的一身打扮,又从她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驱虫药的味道,于是对贵人道:“主子,是那天咱们救了的那个被毒蛇咬伤的书生。”
“是他?”贵人一愣,“马上就要开考了,他不去往京城赶,跑来这里做什么?”
阿东道:“主子,会不会是细作?属下将他……”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贵人看了看于蓓蓓血泪模糊的脸,不知为何,他竟从这个陌生书生身上看到一种莫大的悲痛感,让他也跟着心情沉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将他抬进来,请个大夫好好瞧瞧吧。”
“主子,这人来历不明,就这么把他太进去,会不会……”阿东问。
“无妨,若是连这个人都摆不平,我要你们何用?”说完,贵人转身,率先朝香园走去。
阿东双眼如刀,凌厉得扫过于蓓蓓全身,最后对一众下人道:“抬到文竹阁,再去请个大夫。”
文竹阁内。
大夫正在悉心为于蓓蓓救治,阿东则守在身边,并对于蓓蓓进行全身搜查。
于蓓蓓除了一个装着两件衣服的简单包袱之外,就只剩下一个贴身的钱袋子了。袋子里有十两碎银子,还有还几张银票,按理说,有这样的家当傍身,这个书生不应该弄得这么狼狈才是。可是他和主子遇到这书生时,他却明显是睡在树上的,还特地用布条把自己固定好。一个柔弱书生,会做出爬树这种事情来?
且不说其满脑子的酸腐礼教,就书生本身而言,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能爬上那么高的树?!这个书生绝对有问题!
阿东看向于蓓蓓的目光又冷了几分,心道:你若是敢做出任何小动作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爹,娘,我回来了……”昏迷中的于蓓蓓梦呓着,眼泪不止,抓着老大夫的手不松,“不可能,这里明明是我们家,不是香园,爹,娘,你们在哪儿?……”
阿东问:“她这是醒了?”所以在装模作样?
大夫道:“被打成这样,而且之前还被毒蛇咬过,哪能这么快就醒?老夫瞧着,这位小哥似乎最近过的不是很好,啧啧,身子骨得好好养养才行了。”
“那他这是……”
“应该是心理有什么执念,所以昏迷以后才会这样。放心,等老朽开几幅药,定能药到病除。哦,这位小哥今晚可能会发烧,还请让人多多留意。”
送走大夫,又吩咐了下人看守于蓓蓓,阿东回到贵人身边复命。
贵人正倚坐在凉亭里,漫不经心的投喂莲池里的鲤鱼。那些鲤鱼经过长期饲养,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丝毫没有躲避,反而更加兴奋得朝水面涌去,向主人求食。
阿东站在贵人身边不说话。贵人将手中剩下的鱼食全部一撒:“今天就吃这些吧,剩下的明天再喂给你们。”贵人转过身,拂去自己手上的残渣,问:“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