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出地窖,地石板盖上,乔凤微趁着夜色离开。
片刻之后,从不远处走出两道影子,手脚麻地地掀开隐藏在桔秸下的石板。
乔碧微放风,夏秋跳进地窖。
夏秋解开涂老头被绑的手脚,看到昏迷的他满嘴是血,眼眶当即红了。
她按捺住翻滚的心,忙不迭背着涂老头爬出地窖,疾步离开破屋。
吴家不时有乞儿盯着,肯定是不安全的。夏秋直接将人背回吉祥客栈,仔细清洗涂老头的伤口。
还好,这老东西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怕他有意外,夏秋没敢睡,彻夜守在床边。
乔碧微也舍不得睡,反趴在椅子上,满脸微笑打量两人。
“怎么了?”
“夏姐姐,你心疼涂爷爷的样子,就好像我师父守着我的样子。”她血源资质不高,每次喂完毒药都会死疼去活来,师父就会这样守着她,满脸心疼的样子。
夏秋打哈欠,“快去休息吧,别拍马屁了。”
乔碧微神色黯然,“我才没有。”
既然她撒谎成性,夏秋便要跟她说道说道了,“既然你师父对你这么好,那你为何抛下他独自离开呢?”
以为她会狡辩几句,谁知乔碧微却低下头。
那帮祭伺,但凡有个善良的,都不可能活到今天。夏秋没在意,不时给涂老头抹虚汗。
“我师父半年前死了。”
夏秋愕然。
“他跟我一样都是半吊子,不过他真对我很好。”技不如人,就要练好生存之道,师父教会她隐忍,微笑,奉承讨好,到最后却为护她而得罪刘婆,经家主允许拿去炼尸了。
不知真假,但此时触景伤情,夏秋摸摸她的脑袋,“早点休息,才能快高长大。”
乔碧微趴在桌上,假寐。如果那时,她也有勇气保护师父,该多好。
到第二天早上,涂老头悠悠转醒,却在看到夏秋那刻满脸愤怒。哼,别以为她换着法子玩,自己会屈服,她也太小瞧他了。
夏秋眼眶泛酸,“师父,我对你真的……很失望。”这老头都宁死不屈了,怎么哪个才是真徒弟,愣是认不出来呢。
她凑在他面前,做了个只有他才知道的鬼脸。
涂老头的老泪,刹那间就飚出来,可惜嘴巴受伤说不了话,要不然非骂她祖宗十八代不可。
师徒再相缝,夏秋内疚地抱住涂老头,哽咽道:“师父,对不起。”
“涂爷爷好。”乔碧微突然冒出个脑袋,像个白玉瓷娃娃。
涂老头诧异,这搞什么?
说来话长,夏秋先喂他喝些汤水,再给他受伤的嘴巴上药,然后将这一个月来的遭遇扼要简述,涂老头震愕地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这臭丫头在外面九死一生,他却老眼昏花认贼为徒,真是耻辱。
他对凤家人没好感,直接拒绝研制解药。这丫头脑子进水了吧,尤其是眼前这个长得跟小白兔似的,这才咬人不见血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