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亮那双洒醉迷离的眼睛,蓦然瞪大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子。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沉,直接伸手“啪啪啪”连扇自己两个耳朵,再瞪大自己的眼珠子。
夏秋忍不住喷笑。
“大人?”许明亮腿一哆嗦,差点没跪下。
“好久不见。”陆庭修嘴角往上泛,在夏秋身边坐下。
夏秋斟了杯女儿红,递到陆庭修手上。
看着两人秀恩爱,许明亮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陆大人没死,没死!
眼眶刹那间红了,大男人竟然潸然泪下,哽咽不止。
夏秋拍拍他的肩膀,“老许,克制一下。”
“夏姐,你不懂的。”别看许明亮平时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那是男人的感情不屑表达而已。他对陆庭修的感情,不止是上下属搭档,救命恩人,更是精神救赎。
夏秋毫不留情道:“行啦,别整那些虚的。”
既然陆大人没死,那肯定是要夺回县令之位的,许明亮赶紧擦干眼泪,“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属下上刀山下火海绝不辜负。”
任务没那么夸张,无非就是让许明亮带着廖同知腐败堕落,将他的精力耗死在这一块。
这个再简单不过,廖同知为人贪婪好色,总之照着他七寸打就是。
不过,许明亮百思不解,“既然大人已经无碍,为何不直接将他狗脑砍下,再率领那支北境军支援凉州?”
这便是眼界的局限,许明亮目光太过短视,他只看得到明面上的,别看如今的霖县还算平静,实则波谲云诡暗潮汹涌。
乔凤微行刺,陆庭修晕迷,夏秋被禁锢,这让折戟的凉王松了口气,不过驿道修筑点潜伏的一万五千名北境军,这让他夜不能寐,但手上可用的私兵已不多,如果调西南的戍兵占领霖县,无疑是跟朝廷宣战。
权衡再三,凉王装聋卖哑,佯装不知北境兵的存在,而是派廖同知打头阵,打算等驿道竣工之际,再一举出兵占领霖县,直接挥师中原。
如意算盘打得响,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姜氏一族居然反了,而其他周边的小部落竟然也蠢蠢欲动。不一做二不休,凉王连他们也一并收拾了。
随着部落归降,凉军往凉州而来,到达霖县指日可待,却不料半路杀出拦路虎,这让凉王着急不已,他担心霖县蛰伏的北境军会趁势而起,但此时他的军队过不来,只能不断往霖县加派眼线。
西南国界线长,连着几个外邦接壤,戍兵足足有十二万,这次抽调不过四成而已,毕竟蛮夷狡猾,私下跟他互通有无,实则都是利益至上,他要是将戍兵全部调走,实则就将后院拱手让人。
可如今,凉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旦霖县的北境军支援凉州,保不齐他会狗急跳墙将国境戍兵全部调到凉州拼死一搏。
在人数上,凉州会被碾轧的很惨,就算计谋再高深,最终都会城破人亡。
可只要霖县不动,让凉王误以为它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他就不会走到冒险殊搏的那步,便给凉州争取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