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心想这两天自己屡次顶撞大哥,大哥极其不满,现在去了恐怕也没用。
那两百梁军是护送杨凝式而来,若是德州兵对其施展杀手,那便意味着向梁军宣战。
一个小小的德州,梁军三日之内足以踏平。
到时候傅公和固然难逃一死,他的妻儿以及亲戚,还有德州上下那么多官吏和官吏的家眷,必定全部充军,男为奴,女为娼。
这是梁王对付异己的一贯手段。
傅公和感觉全身一节节地凉了下去。
许错也知此事关乎重大,干脆一起出城去看看,万一闹得不可收拾,自己也好跑路,于是说道:“使君大人,我陪令二郎一起出城去,竭尽所能平息此事。”言罢夺门而去。
傅公和想跟出去,可头晕脑胀,竟然站不起来,只好让傅元前去,怎也要赶在傅金下杀手前制止了他。
苏想也要一并前去,傅公和心想,大郎一向对她千依百顺,让她去也无妨。于是点头准允,只把傅玉留在了身边。
两百梁军驻扎在城南十五里外的一块林中空地间。
今早傅金领了一营德州兵,五百对两百,又是突施偷袭,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梁军全部生擒。
杨凝式等人赶到时,只见两百梁军全部被缴械受缚,一排排俯首跪倒。
德州兵在外围成一圆,一半手持弓箭,一半握紧刀具。
场中空地上倒伏着两个梁兵,已经身首异处,满地鲜血尚未干涸。
披挂一套锁子甲的傅金甩了甩刀刃,鲜血在身边洒成一个圆圈,杀气腾腾地喝道:“再拖一个出来!”
杨凝式等人快马加鞭,直冲了过去,高喊:“停手!”
傅金只恨许错一人而已,见许错不在其中,而且来的人极少,便收起刀,放他们进了营地。
众人下马后,便与德州兵形成对峙的局面。
杨凝式这一边总共加起来只有十人,而且还有一个断了腿的张连火,若真控制不住局面,抡刀动枪,他们谁也别想幸免。
被缚的梁兵见到救星,一边喊着“杨大人”,一边挣扎起来。
杨凝式缓了口气,勉强掩下病容,喝道:“都闭嘴!站好!”
梁兵停止骚动,一个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喊道:“杨大人,徐兵马和王都头让他们斩了!”
杨凝式大急,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首,正是管带本队的兵马使徐立本和都头王康年,不由得怒视傅金,心想:“好啊,斩了两个将官,等同向我军宣战了!”
沈龚和他的部下纷纷伸手入怀,去摸飞刀,随时准备出手。
傅金有恃无恐,狞笑道:“不错,人是我杀的,怎么样?”
杨凝式暗骂:“真乃浑人!”
可眼下己方落入被动,稍一触怒傅金,便会引来一场杀戮,眼前的梁军人员一个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