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错的队伍被领进野外营寨中,这让许错有些焦急。氏叔琮可是在关塞的大墙那里,他得想法子去大墙,或者把氏叔琮引到营寨才行。
正自焦急,许错又听营中兵卒议论,说氏叔琮今夜会巡查各营,犒劳将士。许错这才放下心来,和林九野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下,二人帮对方紧了紧身上的铠甲,然后将刀横在膝头,静等着氏叔琮到来。
许、林二人坐在队尾,罗羽邪则坐在队首。毕竟他是领队的队正,别军有什么事派人过来,都要找他。若他和许错离得太近,恐怕会有人留意到许错。
就这样苦等着,每个人都紧绷着心弦,可氏叔琮却迟迟未至。
此时的氏叔琮刚刚回到壶关大墙,他是在巡营的时候被兵卒叫回去的,原因是有贵客来访。
这个日子,这个地点,会有什么贵客?
通报的兵卒说,那贵客也没表露身份,只是给了一口仪刀。
仪刀乃是仪仗所用,而且普通的衙门也不得使用,只有亲王贵胄家才会配备。
莫非是大王派人来了?氏叔琮满腹狐疑,若是梁王派人来,拿一口仪刀是个什么意思?
他将刀抽出来,却见这口刀的刀刃上裹着一层金箔,月光一映,金光烁烁,刀身上刻有八个字:“金刀杨氏,世代镇边。”
金刀杨氏,那便是指麟州的杨家了。当初金刀将杨会告老还乡时,僖宗皇帝御赐金刀一口,叮嘱杨会莫忘边事,并准他可以任意壮大家兵。这样的恩宠,至今也只有麟州杨家享有,这样的金刀,也只有杨家的家主可以握得。
“杨家不是依附晋王了么?”氏叔琮百思不解,向来通报的兵卒询问:“来的人装扮如何?”
那兵卒答道:“是一男一女。男的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女的年在二十许间。似乎是那女的主事。”
氏叔琮更加不解。麟州杨家现任家主杨灿也有二十开外的年纪了,来的二人中,那个男的自然不是,女的自然更不是。
想是想不透了,氏叔琮只好停止巡营,返回壶关大墙。
壶关的大墙共有前后两道,横亘在双龙山和百谷山之间,将中间那道峡谷拦腰斩断。
墙高五丈,厚亦有五丈,两墙之间有一块空地,其间建有房舍,用于停兵储物。
麟州杨家来的人被安置在贴墙的一栋房舍内,氏叔琮进去一看,来的果然是一男一女。
男的穿一身粗布衣裳,背着一个行囊包袱,虽然年齿尚幼,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罢了,但五官生得硬朗,宽肩圆腰大长腿,有几分威武之气。
女的是个双十佳人,眉目如画,倒是个上乘姿色,身穿一套杏色劲装,肩披缎面大氅,腰缠玉带,足蹬朝天靴,配一口横刀,款式和兵勇常用的一般无异,整个人看上去风姿飒爽、英气逼人。
见氏叔琮入内,二人一起站了起来。
氏叔琮将金刀端在胸前,问道:“这刀是你们拿来的?”
二人点了点头,那姑娘道:“未向尊驾请教?”
氏叔琮将刀放在手边的案台上,道:“末将宣武别将氏叔琮。”
那少年眼中飘过一抹喜色,道:“氏将军,失敬,失敬。小生李颀。”
氏叔琮一震:此子竟是李罕之的儿子!